吴林端起灯笼仔细看了两眼,大概没看出什么门道,于是又将视线投到了我这边。
这是在向我求助么?
我在心里笑了笑,从吴林手中接过灯笼。
说来也怪,眼下的形势非常紧张,可当我们三个都将注意力放在灯笼上的时候,气氛却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我心里甚至有种很奇怪的安逸感。
在我拿起灯笼之前,头顶上原本浮现出了一个小型的风穴,可当我举起灯笼来观望的时候,那个风穴就快速消失了。
看样子,我手里的这盏灯笼确实能克制千年老尸,它迟迟不肯主动攻上来,兴许也是因为忌惮这东西。
我抱起灯笼仔细看了看,之前只留意到灯笼皮上画了符文,只不过这种符文我看不懂,就没过多地在意,如今再次打量它,却发现这些符文的行笔、纹痕,都和赶尸人一脉的镇尸符很像,我曾见老温用过镇尸符,对上面的符纹印象比较深,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两者的相似之处。
“这张灯笼皮,好像是张符箓。”一边说着,我就拿出了刻刀,打算将灯笼拆开。
掌东海一看我要割开灯笼顶上的竹圈,立即紧张起来:“你拆了灯笼,咱们可就没有保命的本钱了。”
我冲他一笑:“灯笼没什么特别的,咱们的保命本钱,是这张灯笼皮。”
灯笼架被拆除以后,红色的灯笼皮上顿时爆发出了非常强悍的灵韵,而那些被我随手扔在地上的竹圈竹条,也飘出了一股小龙潭灵竹特有的灵气。
这张灯笼皮,其实就是一张硕大的红纸符箓,刚才它和灵竹相互压住了对方的气韵,才让整个灯笼看似平平无奇。
掌东海指着我手里的红符说:“这灵韵我见过,这是寄魂庄的封魂符啊。”
寄魂庄的人也来过这里?
我问掌东海:“你知道这种符箓是干什么用的么?”
“就是镇尸用的,寄魂庄守正一脉门人精通尸道,这一道封魂符,就是守正三大正符中最强的一道,而且看这张符箓上的灵韵,应该是出自守正一脉上一代掌门柴宗远的手笔。”
虽说我没机会见到柴宗远本人,可上一代尸道宗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据说他做出来的符箓,其威力几乎无法用常识来衡量。
这下有救了!
我也没废话,立即施展出一道大乾阳卦术。
这种符箓是实打实的阳符,上面的灵韵纯刚纯阳,不杂半丝阴气,要想催动它,必须动用大量阳气。
大乾阳卦术召来的磅礴阳气瞬间聚集在封魂符上,我在丹田定住一口气,猛一斗腕将封魂符掷了出去。
符箓在空中疾驰而过,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红线,稳稳扑向了倒冢旁的雷云。
封魂符一出手,我心里头的那份安逸感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忐忑。
万一这种符箓的威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又或者我催动它的方式不对,那可就完蛋了。
下一瞬,符箓就接触到了盘动不止的雷云,在壮阔的云层面前,这张小小的红纸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条小红船,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东西,竟在雷云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就听呜呜咽咽的一阵风鸣声,雷云被从中劈开,之前还涌动不息的雷光瞬间被熄灭,在云层中的老尸眼睁睁地看着红符快速向它贴近,却动也不动一下,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红符在半空中突然变了向,它原本是正冲着老尸胸口飞过去的,这时却依然上扬,直直贴在了老尸的额头上。
当时我离老尸至少有五十多米远,都能听到它额头上传来一阵肉被烧焦的嗤嗤声。
雷云一下子就散了,雷光立即隐了踪迹,空气中的尸气也比之前弱了七八成,但并没有彻底消散。
“呜——”
我正观察老尸那边的局势,身后就传来了铁锤的呜噜声,回头一看,就见这家伙正抬起一根爪子,朝石楼方向指指点点,而大小黑早就撒开丫子朝石楼那边跑了。
我赶紧唤一声:“大黑、小黑,回来!”
可他们好像听不到我说话似的,反倒越跑越快了,铁锤甩了一下头,也追了过去。
这三个家伙是怎么了,石楼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我怕大小黑和铁锤有闪失,就招呼了吴林和掌东海,追着他们三个跑。
没跑出几步,我就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头,不管怎么追,我和大小黑之间都一直保持着三四十米的距离,铁锤则越跑越远,我根本追不上它。
平日里不常见铁锤奔跑,我不了解他的速度是快是慢,可我知道大黑和小黑跑得不快,我全力撒开腾云步的时候,很容易就能追上他们。
更奇怪的是,速度和我相差很大的吴林和掌东海,此时竟能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不由地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观望刚才跑过的路。
吴林也停了下来:“怎么了你?”
此时老尸已经被我们远远落在了后面,我大略算了一下,我们和它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一公里了,可从起步追赶小黑到现在,我感觉自己也就跑出了四五百米的距离。
我对距离的感觉一向非常准,绝对不可能出错。
见我不说话,吴林也回过头去张望,随后他也皱起了眉头:“咱们跑了这么远?”
我说:“不对劲,大林,东海,你们有没有一种……若真若幻的感觉,就好像在梦里一样。”
掌东海说:“自打进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