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密道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一些,可李淮山他们还是有些扛不住,为了取暖,他们几个都凑在了点燃的灯奴旁边,靠着别人身上的热力和灯口中的火苗,给自己提供一点点暖意。
只有我一个人离开了人群,坐在石阶下守夜,看了整整一晚的飞雪。
以前我一直没发现,在漆黑的夜里,空中飘动的雪花竟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天刚亮,江曲就和我们辞别,带着巴桑和六匹马离开了,临走前,他说我们从内山出来的时候,他和巴桑还会在这里等我们,我问他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来,他说,推断这样的事,对于柯宗毕来说小菜一碟。
一听他提到柯宗毕,我又想起了柯宗毕曾说,摧骨手在二爷之后就不可能再有传人了,心里顿时有些别扭。
目送江曲和巴桑消失在视线中,我们四个才收拾好行囊,沿着密道继续深入。
先前是黄玉忠一直闷着不说话,现在黄玉忠偶尔张张嘴了,张大有却又陷入了沉默,而且我发现,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变得十分怪异,那不是嫉妒,而是一种深深的不甘。
我懒得去搭理他,自顾自地封住内息,一边深入,一边修习定神术。
顺着密道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脚下已经出现了坡度,密道开始朝着山顶蔓延了。
说来也怪,自从密道出现坡度以后,李淮山就直喊冷,我察觉不到温差,一听他说冷,就下意识地看了看张大有和黄玉忠,却发现他们两个也裹紧了衣服,一副快要被冻僵的样子。
密道里无风,雪也飘不进来,按说再怎么冷,也比外面暖和一些才对,可黄玉忠在雪天里骑马跋涉的时候,也么有冻成现在这样。
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即散了念力,张开嘴吸一大口气,寒意入唇,舌尖都被冻得隐隐作痛。
黄玉忠用领口裹紧脖子,缩头缩脑地来到我身边,颤着嘴唇说:“前面的墓道全都结冰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朝着前方观望,在真实视野中只能看到无法被火光照穿的黑暗,但在炁海流沙的视野中,却能发现,两侧道壁上的浮雕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变得模糊不清。
李淮山立即拿出了手电,朝着前方打了打光,前方的石壁上果然反射出了锐利的光泽。
确实结冰了!
黄玉忠朝反光的地方扫一眼,打着寒颤说:“那地方是个斜坡,如果有水渗进来,一定会淌到入口那边去,可咱们一路走来,地面上根本没有结冰。可如果这地方没有渗水,那些冰又是怎么来的?”
他说的,也正是我心中的疑虑。
我也拿出手电,猛地加快了脚步。
走了没多远,就发现只有两侧的石壁结了厚厚的冰层,地面上却是干净的,而且冰层底下的壁面变成了深色,好像被火烤过一样。
我晃动手电,让光线顺着冰层一路前移,白色的光束挪到前方三四米的位置时,被照亮的那片区域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溶口,这道口子应该是刚刚溶开不久,边缘还能看到有缓缓流动的水滴。
黄玉忠立即凑过去,在溶口中抹了一把,说:“这里的石壁先被火烧过,之后又在极端的时间内被冰层封住了,你看。”
一边说着,他还将摊开手掌的掌面让我看,我将光线打过去,就见他的手掌变成了黑色。
粘在他手上的东西,就是石壁被烧坏之后留下的灰。
他说的没错,这些石壁就是在火烤之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冰封的,不然的话,已经烧成粉的墙面不可能保持得这么完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