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巴桑之外,另外两个骑手,一个叫吉村,一个叫江曲,我对藏语了解不多,但大致知道,江曲,好像是菩提的意思。
三个骑手都是一副粗壮高大的身板,离远了看,就像是旧时代游离在高原上的马贼。
不得不说的是,江曲的汉话说得非常好,发音比我标准多了,这次出行,他还要充当翻译的角色。
既然骑手已经到齐,我也没再耽搁,朝柯宗毕抱手一揖,道声谢,向他辞别。
临走之前,柯宗毕突然跳下马,凑上前来拉着我的手说:“此去小西峰,路途艰险,一定要小心啊。”
我有种感觉,他口中的“艰险”,似乎并不只是说路难走这么简单。
不过有些话,柯宗毕似乎无法说的太明白,我也没再多问,只是反复道了两声谢谢,就和骑手们一起下了小丘。
江曲的面相彪悍,表面上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实则是个很风趣的人,下了小丘以后,他就牵着马走在我身边,时不时和我聊两句,谈及的内容,大多都是高原外面的事。
看得出来,他是个心在四海的人,常常问我外面现在发展成了什么样子,我一时高兴,就邀请他去渤海湾小住,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
后来我们又聊起了山里的路况,聊到了小西峰。
对于我来说,小西峰这样一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怪异,于是就多问了一句:“小西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江曲一手牵着马,笑着说:“在我们的族群里,有一首歌唱小西峰的歌谣,有一句歌词翻译成你们的话就是‘飞雪连天山重山,一峰孤守百里关’,在小西峰的北侧,是一片连绵的大雪山,它孤孤地立在那,虽说山峰很高、很壮,可和远处的群山比起来,却显得很小。”
原来那个小字就是这么来的。
江曲的话还没说完:“小西峰的南北两面差别很大,那可是一坡天险一坡缓,险的那一面陡峭无比,加上积雪湿滑,就算身手最敏捷的勇士也爬不上去。可山的另一面,则十分平缓,十岁的孩子都能走过去。”
我说:“小西峰背面的群山,就是昆仑山的内山了吧?”
江曲说:“要先翻越小西峰,再翻越那片群山,才能进入昆仑内山。尤其是小西峰,那可是从这个方向进入内山的必经之地,绕不开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说小西峰的南坡很陡,但在山脚下有一条密道,只要你精通八门遁甲,一定能找到它。顺着密道一直走,就能直达顶峰,然后你们就可以顺着平缓的北坡下山了。”
我无奈地苦笑:“八门遁甲我研究得不多,六十四卦倒是快吃透了。”
其实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既然张大有选了这条路,他一定知道怎么找到那条密道。
就听江曲说:“我知道密道的位置,到时候可以指给你。对了,我听巴桑说,你能靠着双脚追上马儿,这是真的吗?”
我压住心里的得意,尽量平和地笑着:“应该能吧,以前也没试过。”
江曲不由地感叹:“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如果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脚力,马儿们就不用受苦了。”
其实从见到柯宗毕开始,我就发现,柯宗毕座下的棕马是没有装马鞍的,马身上也看不到镫子,江曲他们也是一样,所有的马都不配备马鞍,只在马背上搭一层柔软的毯子。
这里的人,真的很爱马。
以前我曾听二爷说,当初成吉思汗之所以能纵横万里,就是因为草原上的民族爱马,爱斗,也爱自己的女人,江曲他们不是蒙古族,但在这份爱马的情节下,似乎也透露着草原民族的豪气和爽烈。
穿过大片毡房,我和李淮山汇合在一处,出乎我所料,黄玉忠竟然会骑马,而且马术相当高。
巴桑大概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给了他一匹烈马,那匹马仿佛也能听懂人话,巴桑凑在它耳边说了几句藏语之后,它就“希律律”地暴叫起来。
江曲说,刚才巴桑告诉马儿,有个陌生人想上它的背,马儿一听就急了。
面对这样一匹性子刚烈的雄马,黄玉忠没有丝毫的紧张,趁着马儿将后背偏向他的一瞬,他立即探手抓住缰绳,抬腿一跨,翻身上马,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
一被黄玉忠上身,那匹马就开始猛蹬后蹄,后脊梁也一下一下地猛甩,直想将黄玉忠甩下来,可黄玉忠就像是和马融为一体的似的,不管马儿如何折腾,他就是能轻松地坐在马背上。
折腾了一会,马儿就老实了,乖乖让黄玉忠骑着。
看着黄玉忠骑在马上的身姿,我才猛然想起来,东北老黄家,在早年的时候曾在山东一带做过响马,黄家人不但马术超群,射箭的功夫,也是个顶个的厉害。
虽说黄玉忠可以独立骑马,但我还是决定徒步跟进。
原因无他,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脚程,究竟能不能比得上这些烈马。
巴桑和张大有同乘一骑,江曲让李淮山坐在自己身后,由于黄玉忠自己能骑马,那个叫吉村的人独自离开了。
李淮山好像有点害怕骑马,自打上了马背以后,他就一脸的紧张。
从牧场到山路的入口,有五十里平地,我告诉江曲,如果我的速度太慢,他们到了路口就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
江曲点了点头,轻拍一下马臀,他身下的马儿立即撒开四蹄,朝着前方奔了过去。
马儿跑得太快,李淮山当场就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