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颜良一众兄弟,便是围观人群亦瞠目。顷刻之间,便从白身直升两千石。
两千石者,或一郡太守,或一军校尉。与幕府五校并列!
从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升天也没有这么快啊!
“请问,两千石能领多少铜钱?”一众兄弟中,便有人心急问出。
暗叹一口气,耿彧这便言道:“比二千石,月谷一百斛,年俸千二百石。二千石,月谷百二十斛,一年千四百四十石。比照蓟国俸禄。一石折钱三百。比二千石,一年领俸三十六万钱。二千石,一年领俸四十三万二千钱。”
“咕咚!”就连说此话的耿彧,亦随众人齐吞了口口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试问天下,谁人又能免俗。
见一众莽汉两眼发直,闵纯又忍不住补刀:“蓟国高薪养廉,世人皆知。除去官俸,还有春腊二赐。比二千石,一年食俸七十二万钱。秩二千石,一年食俸八十六万四千钱。”
“……”莽汉中,有人抖着牙关问道:“年年如此?”
“年年如此。”
话音未落,便被抽气声淹没。
“俺大哥,登了个楼,便能一年领钱八十六万?”钱多到两只手都掰不过来了啊。
围观人群,纷纷摇头叹息。能直升五楼,已是凤毛麟角。让幕府六司马出面,更是少有。如今坐等幕府五校出马,自四方馆开馆迎客以来,绝无仅有。
不多时,蹄声又至。
一将着吞光神铠,迅雷而至。见吞光釉彩为四凶之一的饕餮神纹,便有人惊呼出声。
来者,正是守卫长安城之幕府左军校尉周泰。
是不是高手,抬眼便知。两人隔空对视,一时杀气腾腾。便是围观人群,亦觉心惊胆寒。
周泰少时纵横江淮,乃是有名义贼。颜良劫富济贫,杀人如麻,和周泰一样。
“何不下楼,决一雌雄。”周泰傲然一笑。
“有何不可。”颜良竟纵身跳下。
五层高楼,岂非儿戏!坠到三层时,颜良伸手一抓,瓦当应声崩去。借力缓冲,稳稳落地。
众人嗡的一声,四处散开。留出中庭偌大的青石空地。正好做演武场。
“着!”打量着颜良九尺长躯,周泰反手取下背后凤羽刀,远远掷出。又随手抽出雁翎腰刀。
长刀配长人。
此刀乃周泰量身定制,长八尺,刃长四尺,柄长四尺,钢芯木柄,长柄施鐏,重八十斤。取名:贪饕。
“贪甚曰饕。”《战国策·燕策三》:“今秦有贪饕之心,而欲不可足也。”
颜良只手舞动,寒光耀目,风雷阵阵。
“好刀。”颜良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若能胜,此刀送你。”周泰手中雁翎刀,亦是量身定做,名唤:钩玉。
“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pao xiao),是食人”。狍鸮便是饕餮。
“卸甲。”持刀在手,周泰一声令下。
“喏!”身后虎贲这便上前,为周泰除去大氅甲胄。一身戎装,更显英武。颜良亦从怀中掏出青铜护心镜,扔给同伴。
两人举刀入场,气氛一时凝固。
却不知是谁,冷不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喷嚏一响,两人同时出刀。
叮——
火星迸射。四方馆如遭巨浪兜头,陡然打横。地怎么会转?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这才找回方向。四方馆仍坐北朝南,未动分毫。众人自也未动。而是场中互拼一刀的二人,各自移位。从东西瞬间变成南北。
不及反应,双刀互斩。
咣——
光影再变。两人皆因受对方巨力而移位,众人却皆以为是黄金台转动不休!
“速退!小心被金戈巨响震伤。”随周泰而来的虎贲出声示警,众人这才醒悟。原是音爆入耳,乃至神识震荡,变幻视听。难怪觉得天旋地转。
众人这便纷纷掩耳后退。
不急回头,两人再拼一刀。
轰——
火线与声音一同爆开。两耳嗡嗡作响,眼中尽是重影。待六神归位,只见场中二人,面似恶鬼,杀气冲天。
手中贪饕和钩玉,虽是世之良兵,亦豁口如锯。
“杀!”被激到暴走的周泰,状如疯虎,挥刀冲上。脚下青石板应声炸裂。钩玉破风而出,直扑胸前。
这一刀有去无回。
生死一线。颜良杀意横生。长刀高举,迎头劈下。
眼看两败俱亡。众人吓得纷纷侧目。
电光石火之间,忽有一道电光,后发先至。
与将要相撞的刀锋,撞在一处。
“叮——”
三点交错,火光迸溅。
两人上身一晃,踉跄侧移数步,这才堪堪站稳。
抬头再看。乃是王傅黄忠,开三石硬弓,为二人解式。
“亦我之见,二人平手如何?”黄忠收回阴木弓,吐气开声。
王傅身兼典军中郎将一职。代刘备总摄五营,节制诸军。今日正好领兵巡视至长安城,听闻黄金台新出一虎将,引周泰前往比试,这便赶来一观。万幸及时出手,才未酿成大祸。
“多谢将军。”周泰已然醒悟。自己一时兴起,险误了大事。
“谢将军为我二人解式。”颜良亦抱拳行礼。
“能与幼平互斩三刀而不败,必是世之虎将。当领二千石校尉。”黄忠笑道:“且随我回宫面见王上,必有重用。”
“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