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举前破虏将军,兼领豫州牧孙坚。”华国老,语惊四座。
“孙文台,醒否?”蓟王难掩喜色。
“禀主公,孙破虏,月初已醒。”华国老答曰。
“人今何在?”蓟王追问。
“人在病舍。”华国老答曰。
“公业。”蓟王看向侧席。
“臣在。”门下督郑泰,正殿面君。
“速请孙文台,一见。”蓟王言道。
“喏。”郑泰领命自去。门下五吏,皆食二千石高俸。安车徵辟,极尽礼遇。且五吏之中,门下督郑泰,追随蓟王最久。且与蓟王英雄同契。广有民谚,流传天下,“骏声升腾,挥金僚朋;驾车豪雄,门下郑公”。门下属吏众多。非大贤,毋需郑泰亲往。
话说,自襄阳城下,误中台,便昏睡不醒。蓟王遂待之以客礼。飞云上下,皆食蓟禄。子女多入蓟国五学,如长子孙策,与学坛四子为友。乃儒宗闭门弟子,文武全才。
日月如梭,时光荏苒。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方唱罢我登场。时人,皆已忘却,还有江东猛虎,蛰伏北国。
楼桑,临乡,片刻可至。
不等日中,郑泰引孙坚入殿。虽大梦初醒,尚未复原。然猛虎出柙,气势不减。岁月积沉,更加沉稳内敛。
“拜见王上。”万幸,记忆犹在。
“文台免礼,速坐。”论与蓟王之交。孙文台稍逊曹操并二袁。然亦足可与蓟王,平辈论处。英雄莫问出处。萍水相逢,意气相投。拔刀相助,肝胆相照。虽苟富贵,亦无相忘。庙堂江湖,一袖之隔。便是,汉人日常。不置身处地,不可尽知也。
孙坚,称谢落座。
蓟王遂为其引荐,殿中国老重臣。皆是成名已久,旧时便有耳闻。孙坚以礼相待,举止从容不迫。果然,上将之风。
蓟王先问身体康健,又问家小安居,三问麾下诸校。
孙坚如实作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尤其闻蓟王待之以客卿之礼。俸禄不减,家小不失,兵卒不散。蓟王明君赤诚,忠义双全。且自卧床不起,调养治愈,皆出太医寺。再造之恩,全护之义。孙坚纵肝脑涂地,不能报也。
本以为,此番安车相召。乃为出仕蓟国。
不料,蓟王言道:“今青州无人牧守,孤欲表文台,为镇北将军,兼领之。文台,意下如何?”
“这……”心中些许不甘,涣然冰释。不由又生,臣服之心:“卑下,微功未立。岂能领此雄职。”
“事急从权。”蓟王言道:“长涂二龙身后,关东群雄,难敌袁公路。公路素骄矜,常以气高人。能劝戒之人,必在六雄之中。青州,上通大河,下连长江。飞云乘风破浪,淮泗旦夕可至。料想,知文台领青州牧。孟德、公路,当可无事相安。”
蓟王行事,家国天下,面面俱到。
亦如蓟王所言。长涂二龙,兵败身死。只因袁术,亦是六雄之一。试想,才德不及二龙者,如何与六雄相争。孙坚,号“平难豪雄”。蓟王表为青州牧,正用其“平难”二字。
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如今再看。能与蓟王,并马争先,逐鹿天下者。皆是旧时好友。应有尽有袁本初、不可错过曹孟德、别无二处袁公路。
“王上深意,卑下,尽知矣。”孙坚抱拳领命。
谓“当仁不让”。蓟王欲用孙坚平难关东,乃公私兼顾,家国两利之举。孙坚自,责无旁贷。
甄都宫,承光殿。
为甄选青州牧。董侯专开朝议。满朝公卿,悉数列席。便是曹司空,头风未愈,亦抱恙出席。
一州之牧,举足轻重。继任者,若逊于长涂二龙,必被江东所轻。今,二袁麾下,各有十万雄兵。虎踞江淮。稍有不慎,必遭围剿。且青州扼大河之尾,又失翥凤全护。甄都城外,十八里浦,便是大河津渡。若趁我不意,攻我不备。甄都危矣。
谓“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国难当头,大局为重。党争可休矣。
奈何,兹事体大。毋论司空曹操,亦或是司徒伏完,公府僚属,皆无可与长涂二龙,媲美者。
殿中百官,一筹莫展。
便在此时,忽闻蓟王六百里上表。
由黄门令左丰,亲出奉入。先交由天子御览。再转交司空过目。
“哦?”见孙坚之名,浑浑噩噩曹孟德,亦不由眼前一亮。
细看究竟,这便了然于胸。于是顺次传阅。百官渐起骚动。董侯居高下看。亦觉殿中,气氛渐弛。不似先前,风雨欲来,鸦雀无声。天子亦知此事,**不离十。
果不其然,待百官传阅,黄门令取回。
天子先问:“蓟王所举,司空何意?”
“孙文台,号‘平难豪雄,’兼有飞云之利。继为青州牧,足可护大河之尾。”曹孟德,持芴奏对:“臣,附议。”
“司徒,何意?”天子又问伏完。
“孙文台江东猛虎,青州得其主也。老臣,附议。”伏完朗声答曰。
“如此,加破虏将军孙坚,为镇北将军。兼领青州牧。”天子金口加封。
“陛下,明见。”百官同声。
闻江东猛虎,出镇青州。甄都吏民,奔走相告。关东民心,各自安定。乱世之中,兵马称雄。如长涂二龙,四家围攻,仍不免兵败身死。足见六雄之强横。
今闻,平难豪雄孙文台,领麾下飞云将校,护大河之尾。尤胜先前。甄下百姓,焉能不喜。
消息传至淮南。累日欢饮,不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