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寒的营帐就在心潭不远的地方。他闹着说心里憋闷,非要幺离凰扶着他,走到心潭那边散心。这一次,她并没有反驳,而耐心的帮他换好了衣衫,搀扶着他胳膊,一路往心潭走去。
夜已深,万籁俱静。只有天边,明亮的繁星,熠熠闪烁着,映得心潭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仿若星河。
心潭旁,浅水处,有一棵倒下来的老树枯枝。从碎石滩上一直延伸向潭水中间。
哥舒寒顽皮,非要拉着幺离凰,走上枯枝,两个人就肩并肩,坐在枝桠上。他的腿长,几乎可以垂落在水面上。他故意晃晃悠悠,好趁机揽住她香肩,看着两人潭水中,影影绰绰的倒影,笑得开心不已。
枯枝之中,本来藏着许多萤火虫,被他惊扰了,便扇动着翅膀,围绕在两人身侧飞舞。就仿佛那天边的星辰,一颗颗流淌到了心潭之上。
“十七,谢谢你救了我。”哥舒寒轻轻道。
他握住幺离凰的左手,轻轻亲吻着她无名指上的伤口。遂黑的重瞳,溢出来痛惜与感动:“曾经,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如今我的身体里也有你的血。我们……自此血脉相连,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不过想还,那日你在雪山上的度血之恩。”她神情清冷,淡淡道:“你不必多想。”
“很多时候,我都纳闷,为什么从这柔嫩香软的双唇中,总能劈出来如此冰冷无情的话,让人牙痒心戚。”他半眯着眼眸,不怀好意的凝视着她红唇。
“因为心恨,所以话冷……”她从他手中,任性抽出自己的手指。
“没关系,让我来暖着你……一点一点暖起来……”他锲而不舍,扶住她细弱的腰肢,将她推靠在粗大的树枝上。
他的重瞳似乎比心潭的潭水更深邃,一抹接着一抹幽绿火焰,从瞳孔的边缘燃烧而起,裹挟冉冉升起的热烈与宠溺。他的鼻息与她的,紧密纠缠着。那冷郁的黑沉香与他的蛊惑一般,无处不在,令人无法拒绝。
“十七,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并没有……失忆。”哥舒寒唇角旋起一抹羞涩:“不过贪恋你的好,总想你心软之后,或许就不会推开我。我知道骗你不对,所以任打任骂认罚,你说什么我都认。”
“我知道。”幺离凰低垂下眼眸,淡淡道。
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多少有些心虚,又嗫喏道:“其实,我和狼牙在寨子里,在偷偷盖新的竹楼。”
“我知道。”她忍不住浅浅一笑:“苞谷和苞谷娘,早就告诉我了。”
“原来你都知道……”他的脸颊飞过一抹绯红,难得至极。
他哂笑道:“他们,还帮咱们准备了,新屋用的新被子,是成婚用的。”
“十七,我真希望,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咱们。这样,我们就可以在这世外桃源,与世无争,携手到白头。让我用余生的所有时光,来对你好,宠着你,爱着你。”他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认真道。
“我……知道。”她幽幽的叹息一声:“莫寒,不说不代表着,不明白……”
“十七,对不起。”他的眼眶酸涩,声音微微哽咽。
“你不欠我什么……莫寒。你为我做的,都在我心里。”她打断他,遂而主动用双手捧住了他脸颊。她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点燃了明艳的火光,甚至燃烧了他的整个人。
“尽管,理智让我一次又一次推开你。但……莫寒……我心里就像长了一个魔鬼,只想不顾一切的抱住你,再也不松手。怎么才能……不爱你呢?我无法找到答案……”幺离凰轻语着,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让他心脏狂跳,一如初涉情事的懵懂少年。
他由被动变为主动,他亲吻着她颤动的睫毛,敏感的鼻尖,和甜蜜若花瓣般的红唇。像亲吻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百转千回,缠绵悱恻。
她闭上双眸,嘤咛了一声,开始回应着他的热情。他们和以前相爱时候一般亲密无间,却又有了与年轻时的激情不同的情愫。温暖的,柔和的,幸福的彼此交融,密不可分。
两个人十指交缠,长发缠绕,在闪烁的荧光之中,啜饮着对方久违的甜蜜与惊喜,一次接着一次,不知疲倦。
直到启明星初启,一道赤红与亮白的光芒交融后,染亮了东方的夜空。晨曦,将太阳祥瑞的恩赐,送给相爱的人,满捧满怀。他们疲惫的拥抱着彼此,哥舒寒在心满意足睡熟之前,亲吻着幺离凰的长发。
“十七,让我带你回家……”他甜蜜的嘤咛着。
他看着她温柔的浅笑,星眸之中滑落一滴晶莹的眼泪,沾染了一抹晨光,仿若七彩宝石。
他安心的睡过去了,做了一个又一个冗长而甜蜜的梦。
哥舒寒醒来,却发现自己孑然一身。若非满怀的罂粟花香,似乎昨日的不过一幻旖旎梦境。
他仓促赶回营帐,只看见整装待发的白泽。
见哥舒寒惊愣,白泽苦笑,淡淡道:“她走了。狼牙把神石寨的神石借给她。百日之期未到之前,她不会再见你。十三,她选择了,继续做大燕的凰后!”
“你胡说!我们……”哥舒寒惊愣不已,欲言又止。
“那是……告别!”白泽不忍心,却不得不说。
“你!”哥舒寒大怒,他劈手揪住白泽的衣领,举掌就要动手,却被后者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