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百潭退后一步,回到汪忠嗣身边,话语间收敛了许多。但他童心未泯的,在经过流千树身边,一不小心狠狠踩到了自己儿子的脚。后者痛呼一声,敢怒不敢言。
本来紧张尴尬的气氛,被这对有趣的父子,恰到好处的化解了。
“各位都落座吧。”汪忠嗣一挥手,身后的侍卫迅速多加了几把椅子。
明月夜经过纯钧身畔,她刻意停留,低声逼问:“弱尘呢?”
“她离开我,我以为她回了长安……”纯钧身体一颤,语调难掩苦涩。
“好。若你敢骗本宫……”明月夜邃黒星眸,从纯钧的脸庞上冰冷扫过。眼神比声音更寒凛。
“纯钧,不敢。”纯钧毕恭毕敬为明月夜让开路。望着她翩翩红衣,从眼前耀眼闪过。不知为何,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和以前不同的气场,更加压迫而强悍。让他心生畏惧。
明月夜在汪忠嗣身旁的座椅上,安稳坐下。
“难为各位前辈,辛苦各位将军。为了明月夜一己之私,千里迢迢跑这一趟,对不住了!”明月夜举起面前的茶杯,认真的向众人表示谢意。
“也不全为了你一个人。”汪忠嗣眸色闪过一丝凝重:“之所以我们相约清水镇。因为这里尚有裴门余孽未清。还记得商郁臣吗?他有个弟弟,叫商天亮。为了给他兄长报仇,勾结扶桑浪人,与裴门余孽,聚集了两万人马,想要围困长安城。”
“商天亮?扶桑浪人与裴门余孽。汪帅可曾将此事告之夜王夜斩汐?”明月夜愣住了。
“就是想告诉夜斩汐,也见不到他的人。哥舒寒派人一直在追杀汪忠嗣。”流千树忍不住插嘴道。
“来不及了,我与貂灵王和赤焰光军的焰二、纯钧两位将军商定,借助他们的力量先解长安之困。”汪忠嗣淡淡一笑:“不过,流千树先要护送明月夜回檀香山。剩下的事,就有劳各位和汪之训,共同作战。可惜,汪某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各位,只有光熙商会温熙会长,许下百万金愿做酬谢。”
“本宫愿再加百万金。”明月夜略一思忖,调侃道:“还有琦阁的医官和药材,都可以送与赤霄。他不一直都惦记着本宫的明堂吗?”
“长公主殿下,若属下敢收您和汪帅的百万金,恐怕会被皇上用这些金子活埋了的。属下出发前,皇上叮嘱过。长公主的事,就是大燕的事,属下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并听从您的命令。至于明堂琦阁,属下会安排赤焰光军,明日就组成车队,偷偷送他们去港口乘船回汴京。至于解长安之困,只要长公主一声令下,大燕与大常接壤之处。皇上命二十万赤焰光军,严阵以待。陛下说,若公主在长安有难,他便会率军一路厮杀,攻陷长焱宫。原话,这都是原话。对吧,纯钧。”焰二瞥了一眼纯钧,挤挤眼睛。
“启禀公主殿下。焰二说的一字不差。您聪慧过人,自然知道陛下对您的真心。他并非想要霸占明堂,他只想与您同苦同乐。末将以为,长公主与其前往檀香山避难,不如与明堂同去汴京。如今,纵观天下大事,也唯有我大燕的赤霄陛下,能与西凉王哥舒寒匹敌。只有他才能保护您和明堂。”纯钧斟字酌句,语调缓慢。
“此事不妥。”汪忠嗣打断纯钧,他认真的凝视着明月夜:“我让你去檀香山休养一段时间,只是想让貂灵王帮你治愈掌伤。你是医官,不能没有灵巧的手指。待伤好了,我送你回王府。若哥舒寒对……你我有什么误会。我来解释。你毕竟是大常的西凉王妃。前往大燕汴京,不是道理。月夜,万万不可任性而为。”
“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明月夜蹙眉,她站起身来,望着窗外隐约的山景:“无论如何,我要先用裴绰约的心血,祭奠苗逸仙。流千树,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给你一盏茶时间,我要你从裴绰约嘴里,挖出被她关押的明堂医官,拘身之处。”
“月夜,你好好休息,不要再为这些事伤神。”汪忠嗣愁眉不展,却又无法当着众人的面,说得更清楚与明白。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
“再没有解决裴门余孽之前,本宫不会离开长安。如果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本宫还是大常的念媺长公主,长焱宫里还有本宫的家。本宫绝不会袖手旁观。”明月夜不等众人回答,已经拂袖而去。
“不但长得像,性子更像。貌似柔弱,其实骨子里的傲气,比男人都强硬。”流百潭叹息一声,他望着满脸忧思的汪忠嗣,不吝调侃:“你拦不住她。你跟莫千问差远了,降不住这头小凤凰。”
流百潭又嘲笑的瞥了瞥暗自伤神的儿子,摇头道:“小王八蛋,你更没戏。”
他别有意味的望了望焰二和纯钧,揶揄道:“你们那皇帝,倒有点儿意思,冲冠一怒为红颜。抢女人,都跑到人家门口来了。哥舒寒那野狼崽子,可不好惹。说真的,那个叫什么……赤霄……他应该早就来了吧。”
“本王觉得,剿灭余孽易如反掌。不过,这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热闹,恐怕场面会很有趣!”流百潭意犹未尽。
“都什么时候了,父王还能说如此的风凉话。”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