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这个价格没有什么问题,挺合适的,李老板,明天三点钟,我们给看一看。
我们送走了十分焦虑的李老板,他离开的时候,紧绷的神色明显舒缓下来,行色匆匆的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第二天一大早,算是咱们开店的第三天了。
人又少了好几个,一大早就接待了四个客人,还有个客户不来,我们打预约电话,对面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结果上午十点,就给做了三个刺青,便忙完了一天的生意。
真像苗倩倩所说的,是一波流。
新店开张,这些客人,都是看着我们开业那天的声势来的,等这一波吸引来后,就没人了,基本都是观望,毕竟价格摆在那里嘛,毕竟花那么多倍的钱纹一个刺青,谁也不是土大款。
下午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就坐在店里吹着空调喝茶,聊天打屁。
旁边,安清正就安安静静的继续学习刺青,到了三点多后,我们几个人就坐上车,去了李四两的家里。
留着安清正在这里守店,免得有客人来了,店里没刺青师纹身。
十多分钟后,到了郊区的一栋三层楼前。
“啊!!是程老板,快请进,快请进!”
李四两将我热情地迎进家中。
我们刚坐到沙发上,李四两的妻子赶紧拿着碟子将几杯上好的热茶双手端到面前。他们夫妻恭敬而期盼的态度让我明白地意识到,他儿子的状况已经十分糟糕。
我省去无谓的寒暄,直接问道:“那李老板,李斌呢,还是在他的房间里?”
李斌,就是李四两的儿子名字,这个名字寄予了李四两很大的期望,文武双全,现在在读初三。
“唉,就在房间里。”
李四两的妻子像个菜市场降价的婆娘,十分焦虑地用大嗓子吼道,“就像中了邪似的,学也不去上,整天就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拼命的把脸,凑在镜子上,凑在窗户上,像是要整个人挤进去,说要盯着它,不然这样会跑出来了,他还不想死....他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我和他爸真是愁死了。”
我也懵了一下,说:“您也别急,我们给看看情况,叛逆期的孩子嘛,需要沟通。”
我们几个人打开房间门。
我看到了李斌,面容憔悴、眼眶发黑,整个人骨瘦如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和我在照片里看到的那个阳光少年相去甚远。
我们几个人一进门,李斌徒然爆发出一阵诡异阴森的笑声: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我听到这笑声,吓了一跳,这闹哪样啊?
猛然扭头看向李斌的脸,他整个人坐在光线黑暗的房间椅子上,脸埋在阴沉的乌云里,唱起一首诡异的稚嫩童谣:
一一二,二四八,回头变成木头人。
一不动,二不笑,三不露出大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