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三天一过,处理完杂事,周娇见连老族长孙子的事情都安排好,于是提议回京。年节快到,家里父母更忙,儿子在家还是让她担心。
乐不思蜀的张国庆听到儿子两字,终究忍下伤感与父母离别。哪怕张爹张母不愿意离开故土,他还是忍不住再三劝说。
怀着失望地心情,他再次站在大门前阻止了父母相送,再次拜托相送的亲朋好友多照顾点他父母。
随着小夫妻俩离开的背影消失,这次张母摸着口袋里的一把粮票和钱,她努力忍着泪水,微笑着看着路口。
她暗暗告诉自己,别伤心,她老儿子又不是去了不回。等老二家生了她就走,正如自家娇娇说得那会春暖花开,不去京城可惜了。
张爹见老伴始终笑眯眯,很是好奇。与大家聊了会,随着大家散开上班,他跟着老伴进了卧室。
“孩子娘,这次你想开了?就该这样!等天气暖和,我绝对说话算话带你去京城。”
张母笑着点点头,将口袋里的钱藏到墙角,悄声说道:“这次娇娇又塞钱了。咱们先帮他们存着。”
她没说这是儿媳妇私底下给她贴补娘家私房钱。两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知道钱有多难赚,粮票更是求不得。娘家再怎么补贴,也不能亏她老儿子。将来老儿子还要生孩子、养孩子们,不知道还要多少花费,她得替孩子存着以防万一急用。
“嗯,都存起来,等将来还给他。咱们在家能用什么钱,这孩子每次折腾,不是细粮就是肉,看得我累得慌。”
张母听了哈哈大笑。谁有她会生儿子?当然也有她公公功劳。不是她爱夸自个,她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她家小五,不是她吹,赚钱跟玩似的,没啥孩子办不到的事儿。别人求不来的细粮野味,她老儿子溜一圈就有。
张国庆此刻与周娇在开往省城的车上,他可不知道他娘已经将他神话。看向窗外,想着未来的计划,心里充满惆怅——接下来的几年,他真得没空回老家了。
到了省城,顾不上忧愁善感,他再次投身到俗世,去了北站,拜访了张站长。除了走前拜访对方增加感情,他还打算替舅家两个表妹安排工作。
靠自家救济不是长久之策,唯有两家老实的小表妹上了铁路,上了工厂,有了份工作找个好人家,那他娘负担就会轻了很多。
张国庆绝对不承认自己不敢将她们安排在县城,非要在省城。就是为了避开家里堂兄弟他们。
是人都会自私,这次安排工作,除了周娇,他连他爹都不敢说。一个黄翠兰已经令他看到人性丑陋,他是再也不愿意见到老张家自毁城墙。
周娇很赞同他的想法,当然最主要是那两个姑娘双手厚厚的茧子打动了她。她喜欢那两个姑娘,能一边干活一边上学,退学回家也不会心生埋怨,不会想方设法接近自己找好处。
这样的人让她舒服。至于她们以后会不会改了性情,那她是不管了。没道理帮着做媒,还得保证一定会生儿子。
高效率快速度的夫妻俩人跟着赵传光夫妻俩在省城四处拜访亲朋好友,还一边不忘暗戳戳地办事。
在周娇陪着干妈黄慧敏相聚畅谈之时,张国庆已经办好事情,送两个舅舅带着表妹报到上班。
期间发生了一件让周娇哭笑不得的事情。两家表妹居然向她跪下磕头,吓得她逃到张国庆身后。她真没想要她们感激,她干事随心,将来的造化还得看她们自己。
然而,两个舅舅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太明白自家上了多年书的姑娘心思。要不是考不上高中,他们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自家唯一的娇姑娘考大学。而考大学无非就是想有份好工作。
以往看着三个外甥陆陆续续的上班,他们也曾想过让自家大姐帮忙,可最终他们还是说不出口。姐夫家要提携也是先自家侄子,他们说了让大姐难做人。
如今两个姑娘脱离农家,靠得就是外甥媳妇。别说磕头,就是卖命也该。那可是吃着公粮,拿着工资,一年四季发制服的列车员。谁家能一下子安排两个,可见外甥两口子拼命了。
相比两个舅舅他们的惊喜若狂,张国庆淡定多了。
他可是看准了如今北线列车急需工作人员,才凑上前。这也是两个表妹的机遇,平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叮嘱她们一翻话后,夫妻俩人买了两张车票送走两个舅舅,他们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倒是往后几年年景好后,他们家常常收到外家包裹。
告别了送行的赵传光一家人。踏上归途,这次俩人心情与来时的担忧截然不同,也有了闲情逸致下下棋、聊些笑话。
比起北上,南下乘客少了不少。如今能在家里待着,谁也不愿意花钱离开。上下铺六张小床唯有夫妻二人。沿途经过几个小站,他们也没兴趣再下车购买干粮。一是真没必要与人抢食,二是排队抢购是个苦力活。
周娇累了倒在小床上闭目养神,暗戳戳地重新排列空间内的物资,瞄到好几麻袋的米糠,她嫌弃地往煤球上堆——太占用她的空间了。
不用她废脑子也知道,这次张国庆担忧道观内的粗粮会变质全收到空间,一定会成为常客不走。
当初她就觉得没必要留下什么米糠。看吧,果然失算了。要是听自己的,猪都养大好几头。
说实在话,连她都羡慕猪。猪养大挨刀子,可人也有一死,不过存世时间长短而已。周娇绝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