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巧不工,重剑无锋。这轻若鸿毛的翎羽竟然挥出了重如泰山的雄浑力量!
铛!
太乙神皇钟也在下一刻被震飞出去,砸在宫殿石壁之上!
江长安凝眸断喝,丝毫不留后手,直接掏出墨色量天尺,莫敌剑术贯穿其上,缨锋冲顶!
“破!”
莫敌以巧劲而化去重锋千钧压顶神威,更不必说江长安手中所持不是寻常宝物,而是仙宝量天之物!
轰隆隆——
五座宫殿城池轰鸣震响,力足开天,天地为之颤抖,东南西北四座宫殿上四象神兽仰天怒吼,声音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可这首尊妖帝遗留的宫殿竟也非凡物可比,生生将这股震动合拢在城池范围之内,天大的动静也悄无声息地遏制住。
黑衣女人的凤眸在看到量天尺的一刻也稍显惊奇,但并未畏惧,发出的剑势一改不改,竟是要强强相撞!
“这个女人疯了?不怕死?”
江长安暗暗想道。
两道剑光针锋相对,轰地一声地动山摇,炸裂的神辉从地底远远荡开,宫阙城墙嗡嗡震响,就连圣宫都要压制不住。
宫殿中强烈的震动无休无止,殿中尘烟弥散
突然,蒙蒙烟雾之间那道蓝色翎羽又起剑光,江长安大吃一惊,这道道剑光竟一瞬瞧出他剑招中的缺陷,针对而发!
量天尺荡开的剑光竟被这绝妙的数道剑光消散吞噬,蚕食一般!
江长安连忙擎出太乙神皇钟,再用数十道灵力穿出护身法衣,唯恐对方此时再出一道剑招,轻易抹杀了他。
然而他担惊受怕许久,对方却迟迟没有再出手。
烟尘散却,女子立在三丈外怔怔盯着他,略显惊愕:
“你的剑,谁教的?”
她不在乎量天尺的来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方才江长安打出的那一剑近乎无解的剑术。
江长安笑道:“这你可算问着了。教我这剑的人比你漂亮,更比你厉害,尽管平时有些淡漠不近人情吧”
“是个女人?”她等不及他说完。
“不错。”
“姓安?”她再问。
江长安彻底愣了:“你你怎么知道?”
若是这个女人在地底存在了数万年,怎么可能知道安仙子?除非安仙子存在了数万年?!
江长安背脊冒着丝丝凉意,怎么可能有人活数万年?
女人身上的敌意全然散去,语气前所未有地温和道:“一魂一魄,实属罕见。你是为了金门后的妖魂而来?”
“正是,还望前辈让出一条道路。”
“以妖魂续长命,你这是玩火**。”
“玩火**尚有一线生机,要是不赌一把就连最后活的机会也没了。”江长安肩膀一震,身后立时显示出闪耀金光的金曜狐魂魄。
望见金曜狐魂魄一刹,女子也忍不住惊诧万分,随之淡然:“难怪,有玄黄仙源乳融合魂魄,尚有一线生机。但以你目前之力,依旧不能对殿中妖兽产生威胁。即便你有暮死朝生之力,也无用。”
“为什么?”
“因为这金门后妖魂不是紫翼圣金蝉,更不是冰羽曜隼与镜妖鬼獠所比的,即便这三头妖魂都活着,合力也非它的敌手。上古之时,九妖残魂藏匿神州各处,你可知东方妖帝为何偏偏挑选了它?”
江长安摇头。
“因为它曾是九妖中生性最凶猛狠厉的一头,即便是首尊妖帝当年擒拿它的时候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虽然灵力折损大半,但心中窝藏怨恨不减反增,这样的妖兽,上古众妖仅此一头,你既是捕食大妖残魂而生,也无须我说出它的名字吧?”
江长安的心跌落谷底,言语艰涩:
“神婴——刑荒!”
江长安呼吸都要凝滞,他不止一次听到墨沧讲起这头恶兽,神婴刑荒虽不在九妖前三行列,但是无疑是九妖中潜力城府最深不可测的一个,面对他时,就像是面临了一座无尽的深渊,全身心都被完全压制,随时都有可能被吸尽去。
而更棘手之处在于,九妖残魂都曾蕴生出灵智,是比人还要聪慧百倍的生物。自己能够收服三头大妖乃是运气使然的原因,它们灵智都被盛古神州稀薄的灵力消磨去了大半。
但是眼下的神婴刑荒被困在地底云顶无涯洞,靠着四象千机阵困住的太古灵力饲养,除了首尊妖帝东方句芒取走的灵力外再无其他折损,实力剩下几成无人知晓,更别说历经十万年的时光,又积攒了多少怨恨?
光是那一掌血煞鳞爪就让他几近穷尽招数,若是此刻迎上本体,即便是将它收进神府,恐怕天罚也难伤它,那时就是接了个烫手山芋,留也不是弃也不是,后果难以想象。
除非安君堂出手,不然没可能收服。
这个想法刚一生出来就被江长安否决,先不说安仙子是否愿意出手,即便是她重创了神婴刑荒,以这头妖兽的怨气凶狠无论如何也不甘屈服,也是白搭。
若要享其果,必先造其因,这个因果只有自己去创造。
“看来这次真的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长安笑道:“晚辈有问题想要请教前辈,您和东方妖帝的关系是”
“朋友。”她的脸色未变,对江长安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变,有问必答。
“晚辈有一事不明,云顶无涯洞外石洞中刻画的三彩壁画是大帝所为?”
“是。”
江长安顿了一顿,沉声问出埋藏心底许久的问题:
“释迦牟尼为何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