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春还是觉得老徐更像是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二十多年都过去了,或许你们查到的是她的女儿,老徐,你是不是没看清,或者得到了假消息?”
老徐受到了专业上的质疑,顿时就有点不太开心:“风门从来不提供假消息,公子,为了确认管红梅的身份,我的一个徒儿甚至还搭上了一条性命,这岂会有假!”
柳照影追问:“那管红梅为人如何?你们查到她的落脚处了吗?”
老徐继续说道:“此人二十年前就是素衣教的忠实拥趸,如今也一定是素衣教众的肱骨人物,想必没有她,素衣教也没有机会能在江湖上再次现身……管红梅为人狠辣,当年手上曾犯下过屠杀一家十八口的血腥命案,也是因着这桩案子,此人被官府定为穷凶极恶之徒,只是后来她假死逃生,并没有被官府抓到过。”
“她自现身金陵时,我们就设法查她的落脚地,如果推断没错,她身为素衣教左护法,她的落脚处,应当也是素衣教在金陵的分坛了。”
老徐的小眼睛往刚才冒犯了他的孟眠春脸上看过去,微微扬起了声音:
“这条消息,不知道对公子可有用?”
这老头子,还喜欢摆谱。
孟眠春笑了声,说道:“别记仇了,一会儿赏你几壶好酒吃。”
老徐这才道:“最后查到的消息,管红梅出现的地方是天水门附近的漕运码头。”
码头附近鱼龙混杂,倒是江湖人混迹的好地方。
老徐已经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孟眠春,再多的,他也不是天上的神仙,不可能尽知。
“如此也好,就先从天水门附近查起。”孟眠春冷笑:“什么红梅青梅,这帮缩头乌龟做了这么多事,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素衣教的教主未必在城内,但有这个左护法在,也足够了。
虽然听起来这女人就是根硬骨头,可她身上肯定能查到很多关于素衣教的秘密,孟眠春还就喜欢往硬骨头上啃。
柳照影侧头去看他,发现他脸上竟还有点跃跃欲试的神采。
说好的救国救民呢……感觉他像是发现了一件极有意思的事而已。
柳照影想了想,多问了一句:“徐老爹,你可知江湖上是否有什么邪功,是需要用到……小孩子的?”
她是联想到了那些孩童的失踪案。
老徐瞠目:“没、没听说过。”
孟眠春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笑说:“柳照,不知道你平日想象力这般丰富啊,你觉得管红梅是捉了那些孩子练功的?那她是不是还得每日饮上一大碗新鲜人血?”
精彩的话本子情节。
柳照影说道:“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啊。”
“真有那么厉害,我都也想练了。”
孟眠春嗤道。
柳照影习惯了他说这种话,老徐却是被他这句吓得不轻,低声道:“公子,人老了也就是像老朽这般丑一点罢了,那些旁门左道,还是不可取的啊……”
他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是最怕老最怕死的了。
得了,孟眠春看他一眼——这也是个想象力丰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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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正式在孟家住下了,不过孟眠春再一次秉承着“物尽其用”的用人原则,给了他一把扫帚每天扫庭院。
不过老徐的相貌和气质,还真是……和扫帚说不出的合适。
双喜等几个小厮他们听说了这老头是个能人,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连你亲娘四舅姥爷家里的母鸡生多少蛋都能算出来——纯属误传,便都好奇心大盛地缠在老徐身边问东问西的。
老徐被他们缠地烦了,将扫帚往地上一拄,瞠目说:“我真算不出来你午饭吃了什么!也不知道看门的阿黄能生几只小狗!还有各位小哥,我也真不是路边算命的!”
倒是柳照影这个最该有问题去问他的人没有去。
在孟眠春看来,她的问题才应该是最多的。
关于柳家,关于陈正道。
只是他却不知道柳照影的想法,目前来说,她只想找到阿拴,保证他的安全。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柳照影,过世的柳芝元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并不一定是非要找到答案的,如果阿拴长大后想要追根究底,到时这便是他自己的决定了。
老徐提供了目前寻找素衣教的第一条有用的线索,原本孟眠春想通知卓甘棠的,但是他前往素衣教的大本营临安还未归,这事就只能孟眠春自己解决了。
如果是以前,风门三天之内就能找到详细的居所,现在自然是不可能的,老徐也是个怂人,一再和孟眠春确认,说他只是提供自己脑子里所知道的一切消息,他是死也不会踏出孟家大宅一步的。
“这死老头子以前做窥人隐私的事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看他怕的不是素衣教,而是怕别的江湖人士,随便哪个都够咔嚓一刀砍了他的。”
孟眠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问题。
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孟眠春自己派人去找,老五几个哨探根据老徐提供的线索摸了过去,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形容相貌和老徐描述与管红梅相似的女人。
早知道没那么容易就找到人了,素衣教的左护法也不可能在大街上走着给你看,孟眠春早有预料,但他知道柳照影在找人方面有极高的本事,比猎犬都好用。
柳照影这次其实也没什么把握,想了想,才对孟眠春提出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