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这也是酒桌上百试百灵的一招激将法,但凡有血性的男人此时都该端起碗咕咚咕咚先喝一顿,至于事后是否吐得亲娘都不认识了也不管,反正面子不能落。
柳照影看了看眼前的碗,说了句:“许兄先请吧。”
许之昌仰头痛快地喝了一碗,然后还非常豪气地把空碗合在了桌上。
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柳照影很自然地就伸手把眼前的酒碗推开了点:“我就不喝了。”
许之昌差点没把刚才喝进肚子的酒给呛出来。
感情你说许兄先请自己就不喝了?
这什么人啊?
“柳公子,你、你这样不太合适吧,岂不是不给许兄弟面子。”
有人替许之昌说话了。
“面子?我柳照和朋友喝酒,都是只喝一盅的,喝超过一盅的,都是不给我面子,要说也是你们先不给我面子的啊。”
众人:“……”
看来他柳照的规矩是比别人的都要大点了,连宋国公府世子的面子都没他大,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你这个人……”许之昌不知道是不是喝得猛了,此时有点上头,说话也不客气了:“就你傲是吧?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谁也不是,只觉得在喝酒上争长短没有意思,面子的大小也不是用酒的多少来衡量的,诸位如果要为难我可以换个别途径,反正酒我是不会喝的。”
柳照影这话说得挺有道理,可也……有点无赖。
“为难这话……柳公子你严重了。”
一人讪讪道。
虽然他们确实是在为难他。
“去替许公子倒一壶茶来吧,劳烦了。”
柳照影侧头对身边伺候的丫头说着,丫头脸一红,竟是小步挪出去了,正牌主子顾辞安反而受到了忽略。
许之昌本来也不是多能喝,又被柳照影这一气,脚步不稳地被人扶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你、你……”
他还真不晓得怎么对付眼前这家伙了。
一抬眼,反而见柳照影对他劝说:“你的酒量也未见得多好,这样逞强做什么?喝点茶解解酒吧,要针对我下次可以用别的法子,不伤害自己的那种。”
真是谢谢啊,她倒还来教训自己了!
许之昌更气了。
此时顾辞安的一个旧友储游咳了一声,岔开了喝酒的话题,非常配合柳照影地提起了别的事来“针对”她:
“柳公子,我们和世子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近来国公府里的事也知道。这次和谢家的麻烦你有什么看法呢?国公府和奉恩将军府两家原本关系不错,可世子也是听从了你的建议,如今和谢家是真的撕破脸了,最可怜的还是顾小姐,且不说婚事,若几次三番像前几日那样被谢小姐欺负,可怎么办呢?”
听这话的意思,倒是顾家现在惹上的麻烦都是怪她咯?
柳照影没生气,今天这顿饭从一开始气氛就不对,这些顾辞安请来的“兄弟朋友”,本来就是一个个地轮流来对付自己的,拍案而走不符合她的作风,她更喜欢那种把话说尽,让别人无话可说的感觉。
“这件事啊……”柳照影看了一眼顾辞安说:“没法解决,顾家确实是和谢家成了仇家。”
储游冷笑:“柳公子这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储公子错了,我这是实事求是的态度,谢家生气是应该的,毕竟现在孟小国舅要毁了的是谢家嫡小姐的婚事,这件事因顾家而起,他们恨顾家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就是要问你怎么办啊!”
储游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油嘴滑舌哄得顾辞安冲动去和谢家结仇。
柳照影肃容:“问出怎么办这样的问题,就说明在你眼里,是想着去和谢家修复关系的,可是是顾家先欺负他们的吗?明明是他们姓谢的一脚踩到顾小姐头上来的,这种仇怨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是绝不认怂。”
喝酒他倒是第一个怂。
许之昌在旁边哼笑了一声。
储游叹气:“年轻人到底气盛,你可知对方是谁?”
“对方能是谁?”柳照影反问:“你怕的是奉恩将军府谢家,还是广平侯谢家?”
储游不言语了。
当然是广平侯府,没有人不怕广平侯府的势力啊。
柳照影理所当然地说:“既然症结在广平侯府身上,为何不直接去与他们打交道?谢家敢肆无忌惮欺负顾小姐,不就是因为自恃与广平侯府的这层关系,你们这么怕他们,不也是因为他们和广平侯府的关系?可是到底这关系有多硬,那不是金陵谢家说了算的,而是京城广平侯府说了算的。”
广平侯府愿不愿意借给他们势,这件事大家都没有仔细想过。
别人或许柳照影不敢肯定,可是对广平侯府她就太了解了,广平侯谢臻这个人并不是个泛泛之辈,每年想巴结他的亲眷朋友不知凡几,如果每个人他都要去庇护,那他在皇帝那里的黑账得有一大摞了。
席上几人沉默了,似乎都在想柳照影话中的意思,顾辞安更是格外认真。
储游有点不满地说:“世子和广平侯府并无交情,如何打交道?柳公子嘴皮子一动,倒是想的简单了。”
柳照影微笑:“怎么没有交情?间接的交情也是交情啊,眼前不就有一个,孟小国舅和广平侯府的关系那可是相当不错的,世子怎么就没想过通过他?”
通过孟小国舅去结交广平侯府?
听起来很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