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和张元立的身份还轮不到和各地知县共坐在一起,所以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得距离田知府很有些距离。
这样正好,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也就不用那么拘束了。
只是既然是吃春酒,那么一旦杯子里倒上酒,下官们就要轮番去向田知府敬酒。高风和张元立自然也不能例外。
论身份,他们只排在中等靠后。所以当他们来到田知府跟前的时候,他们后头都没几个人了。
兄弟二人,虽然是高风走在前头,但说话的人是能说会道的张元立。
“知府大人,草民和大哥也来敬您一杯。祝愿您平安康泰,今年再为咱们东川省的百姓们做几件大好事!”
“多谢多谢,本府身为东川府的父母官,自然也是这么期盼的。只不过,本府一个人能力有限,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事还都得仰仗你们的扶持呢!”田知府笑呵呵的道。
这两年,他和张元立相处得十分愉快。张元立生意越做越好,给官府的捐赠也异常豪爽。虽然他捐的钱大都是给了黄知县,但东山县里的政绩也一样是算在田知府头上的,所以田知府自然对他十分满意。
双方互相吹捧,然后举起杯子互相敬酒,场面异常和谐。
高风也随大流的举起自己手中的茶杯。
但就在他将茶杯举到最高的时候,突然坐在田知府身边的安公子低叫了声:“哎呀!”
然后,他手里的两只筷子就飞了出来,分别朝着高风和张元立这边过来了。
高风眼疾手快,一把带着茶杯往后退了一步,也顺手拉了张元立一把。
两只筷子立马擦着他们的手腕飞了过去,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高风正要松口气,却又定张元立啊的叫了起来。
他连忙转头去看,就见张元立杯子里的酒因为这一通剧烈的动作而泼洒出来,其中有几滴好死不死的溅到了安公子的身上!
安公子身边的护卫立马脸色一变。
“大胆,你竟敢弄脏了我家公子的衣服?”
说着,他就拔出腰间的大刀朝张元立砍了过来。
田知府等人见状,他们都吓了一大跳。
高风则是又将张元立给拉到身后,然后一把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扔过去。杯子正中对方的刀子,却立马被刀子给砍成两半。而大刀挥过来的动作却只是稍稍减缓了一点,然后又迅速朝他们这边砍了过来!
一阵疾风迎面而来,将高风鬓边的碎发都给扬得飞了起来——这个人的力道可真大,他是在玩真的!
而且,他的功夫一点都不弱。至少不会比他差!
意识到这一点,高风心中大凛。
只是大刀近在跟前,他身边也没有任何趁手的东西,他只能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张凳子挥舞了过去。
不出所料,马上凳子也被锋利的大刀给从中劈砍开,然后继续朝他这边过来。
高风趁着刀子的势头被凳子暂时遮挡的机会迅速后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刀尖给碰触到了。
即便只是刀尖轻轻在脖子前头一扫而过,高风的衣领就被割开,脖子上也被划出来一道淡淡的血痕。就连他挂在脖子上的绳子也被割断,那块牌子掉了下来,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护卫突然动作一顿,他把大刀给收了回去。
高风赶紧弯腰把牌子收起来。再等抬起头,他就见到那位原本无比镇定的安公子也站了起来,这个人淡漠的双眼中也迸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兴味。
“你手里拿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可否给我看看?”
“不行。”高风毫不犹豫的摇头,就把斩断的绳子打个结,又挂回脖子上。
安公子闻言失望的低叹了声。“我还从没见过这种质地的东西,看起来挺有意思的。那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是一位长辈所赠。”高风只含糊的回应。
安公子却仿佛没有看出他抗拒的意思,又继续问:“是哪位长辈?”
“这是我家的私事,我不想多说。”高风冷声回答。
安公子面色微冷。
田知府见状,他也赶紧拉下脸低喝:“高举人,安公子是京城来的贵客,他愿意和你说话,那是瞧得起你。本府知道你不爱和人打交道,但现在贵客给你面子,你少不得也得多些礼貌。”
虽然他是偏帮着安公子说话,但言语之间也多少位高风解释了几句。
安公子闻言,他就笑着摆手。“无妨。我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他不想多说就不多说吧!”
说罢,他就对护卫招手:“掠影,方才是你唐突了。你去向高举人道歉。”
方才气势汹汹砍杀人的护卫现在就跟一只乖乖听话的小老鼠似的,收起刀来朝高风拱手道谢:“方才在下护我家公子心切,差点伤了高举人,这是我的错,还请高举人原谅则个。”
“你真正要伤的是我小弟,那么要认错你也该去向他认。”高风这才把张元立从背后放出来。
护卫果然就又向张元立拱手赔礼。
张元立赶紧摆手。“没事没事,误会一场,现在解释清楚了就好了。”
田知府也点头。“好了,大家把一切说开了就没事了。现在,高举人,张老板你们赶紧回去吃饭吧!”
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他的眼睛也不算白长的。在刚才安公子主动过去和高风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安公子对待高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