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华笑嘻嘻的模样,范质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对面的小子就是厨师,朕磨刀霍霍,要下手呢!
“那个,冠军侯,都是为朝廷做事,你何必斤斤计较!”范质埋怨道。
叶华把眉头一挑,冷笑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哪怕陛下也欠不了我的钱!这事你知道的!莫非你比陛下还厉害?”
“我,我是知道!”范质有些口干舌燥,貌似摊上麻烦了,而且还不小,“冠军侯,你想要多少钱?”
叶华笑得很灿烂,“范相公,你也知道,这水泥生产不容易,又是古方,又是上好的材料,能补天的宝贝,我把家底儿都赔上了,朝廷不能让我赔钱吧!”
他装模作样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头!
“如何?”
100万贯!
做梦吧!
范质霎时间脸色就白了,“你,你是狮子大开口,绝对不行!”
“我还没说多少,你怎么就说不行?”叶华埋怨道:“我其实只是要100缗。”
“100?没有万?”这回轮到范质吃惊了。
“没有,没有!”叶华连连摇头,“我就算是再黑心,也不能要100万一桶,那也太过分了!”
噗!
范质被气得吐血三升,几乎昏倒,老头推开叶华,直接就让河堤上走,谁也别拦着我。
“老夫立刻跳河,死了干净。你想要钱啊,去找陛下吧!”
范质还真不是做样子,他是真想跳。
这十天至少用了几万桶水泥,一桶100,就是二三百万缗,把他杀了,按斤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叶华也不能看着首相大人跳河自杀,连忙抓住他,“范相公,范相公,有买有卖,价钱好商量,你看看,给多少合适?”
范质喘着粗气,闷了好一会儿,才说道:“100缗是不可能的,就算10缗也不成!”
“那好,我来个出血大奉送,8缗8怎么样?”
范质愣了,随口一句话,叶华竟然真的降了这么多,别是有什么陷阱吧!
“你小子给我说实话,到底想怎么样?不然就算到了金銮殿,我也不怕,大不了这条老命赔给你!”
“你的命不值钱!”
范质被气得翻白眼,叶华连忙给他拍打后背,“是这样的,我琢磨着朝廷不能只修汴水,其实不只是治河,修城,建堡垒,铺路,都离不来水泥的。这是真正的宝贝,以后凡事有大工程,朝廷都从我这里采购水泥,你看如何?”
范质吸了口气,“都是这个价钱?”
“价钱好说,量大从优!”叶华拍着胸脯保证道。
范质想了想,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了,现在就签约书,回头你去户部支钱,不过——你拿了钱,这修河的功劳,可就没有你的了!”
“随便!”叶华很坦然,他还真不稀罕什么狗屁功劳,他现在顶着冠军侯的名号,却没有和冠军侯相符合的实力,再升官加爵,丝毫没有意义。
2万5千桶水泥,每桶8贯8,一共22万贯,叶华的腰包一下子就鼓起来了。
反正汴河通了,剩下的事情范质都能办,他还是折腾自己的老巢吧!
第一批明光铠和陌刀交给了枢密院,高行周已经验收完毕。
接下来就是扩大产能,尽快完成订单。
叶华计划着再增加5个大型的高炉,然后沿着五丈河,竖起更多的水车。等他回到作坊,却发现到处一片狼藉。
原来汴水遭遇了洪水,五丈河也遇到了,强大的水流,摧毁了十几个水车,河边的提防出现漏洞,淹了上万亩的庄稼,洪水退后,地上满是淤泥杂物,还有动物尸体。陈石正指挥着工匠清理,尽快掩埋。
百姓们还算镇定,并没有慌乱。原来这样小的水灾,连人都没有淹死,根本不算什么,只要等水退了,重新耕种,今年困难一点,明年的时候,因为有了淤泥,没准还能丰收呢!
见惯了大风大浪,兵连祸结,百姓远比叶华能承受苦难。
虽然如此,叶华也不敢马虎大意。这年头没有抗生素,随便一点小病,就能要人的命。
他立刻下令,所有尸体必须深埋,而且要撒上生石灰消毒。
家家户户,必须喝烧开的水。还要加紧清理淤泥,排空积水,必须注意个人卫生,如果有人发烧,必须立刻上报,敢隐瞒全家连坐。
叶华如临大敌,事实上一般的小水灾还不会带来瘟疫,他有些反应过度,可在落后的年代,又不能不如何。
他每年都会仔仔细细,洗两遍澡,吃的东西也必须煮的烂烂的,尤其是蔬菜,更不能马虎,甚至煮得变了颜色,没有维生素不要紧,只要别有细菌就好!
叶华不仅活得小心,还发誓要让水灾离他远远的。
他准备修河堤!、
没错,就是从根子上解决水灾问题。
从范质那里赚来了22万贯,正好把五丈河的堤坝翻修一遍,要修成水泥的,坚固结实。对了,还要把作坊区都给保护起来。
眼下可不是太平年月,契丹铁骑就是头上悬着的利剑,时刻会落下来。要知道在几十年后,他们还险些杀过黄河,冲进开封呢!
一个钢铁作坊,价值无法估量。
假如让契丹人知道,他们多半会拼了老命,也要抢过去。
北方的河流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冬季会结冰。不管是黄河,还是五丈河,都是如此,只要冻上了,敌人的铁骑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