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楼。
风六郎左等右等不见阎小小前来,便就冲果刹问“京城里可有卖花的铺子夜里还开着”
果刹想了想摇头,“京中也就花街柳巷那一片的铺子会开到比较晚,然那一片并无卖花花草草的铺子。”
话音落下后,果刹见风六郎微拧着眉,似当真很想买花,就随口问道“楼主可是想买些花去种在家中”
风六郎摇头,“我是想买些花去送给我媳妇儿。”
“送给夫人的啊”
眸光一转,果刹去到窗前,指向后院的方向说“我在后院种了不少月季,楼主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摘上一些给夫人。”
说完,果刹见风六郎未动,又补了一句,“听小楼主与夫人感情颇深,我想只要是楼主你送的,不管是什么花,夫人都会喜欢的。”
风六郎这才迈开步子下楼去。
他之所以会犹豫,倒也非是嫌弃月季,而是想到了月季上的刺。
须臾。
风六郎摘好了一小捧月季花,正就着果刹手中灯笼的微弱光芒仔细清理花茎上的刺,阎小小就出现在了一旁墙头之上,“师兄,你手中那捧月季是要拿去送给嫂子的不成”
“嗯。”轻声应罢,风六郎看过去问“你去了很长时间,没出什么事吧”
“我能出什么事”阎小小耸耸肩反问。
“没事就好。”
低低说了一句,风六郎低头继续清理刺。
虽说师妹在外行走惯了,武功又极高,他根本就犯不着担心师妹,可一想到师妹要去东宫,他就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担心。
此刻见到师妹完好无缺的来,他心里才算是踏实了。
耐心的等着风六郎理清了刺,阎小小才从墙头落下,“我们该去了。”
御酒坊。
雨柯疾步走入竹园,还未进到筳逸房中就扬声唤道“逸儿。”
房内,靠坐在床上昏昏欲睡的筳逸闻声睁开眼来,笑吟吟的看向门的方向,在雨柯推门而入的一瞬温声道“娘,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雨柯心有余悸的连连说罢就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咕道“有了此次的教训,日后得将你的药分几处收放才行。”
“娘别担心。”
说着,筳逸朝雨柯身后的秦观使了个眼色,示意秦观把其余人都带下去,而后他才低低说道“殿下该只是想要小小的惩罚我一下,不会真想置我于”
没等筳逸把那个死字说出口,雨柯就沉声道“不管他安的什么心,今夜的事我都不会这么算了的”
她会在听秦观说逸儿没事了之后立刻就折返来,是因深夜进宫找皇后娘娘太过惹人注意了。
等到天亮之后,她还是会进宫去一趟的
“娘,你这是怎么了”筳逸问罢,在雨柯满眼不解的看向他时启口道“自幼娘便教导孩儿,要忠于太子,现如今太子不过是给了孩儿一个小小的惩罚罢了,娘便要孩儿摒弃那份忠心”
“为娘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停顿良久,雨柯捏紧了双手道“这些年,你的病一直在加重,太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一旦迟了,你可就”
声音变得哽咽,雨柯到底没将她想都不敢想的那种可能性说出口。
逸儿是她活下去的支柱。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逸儿
筳逸静静的看着,等到雨柯面色稍稍平复下来了,他突然问“今夜殿下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去了东宫,想必皇后娘娘此时也在东宫了,娘匆匆入宫去见皇后娘娘,是认为皇后娘娘在殿下病倒了的情况下,还能优先处理我这边不成”
没料到能从筳逸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雨柯面上一瞬间布满了惊讶。
筳逸这才心平气和的问“娘今夜是打算进宫去找皇后娘娘的吧娘还打算天亮后继续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娘能否告诉孩儿,你进宫后,打算跟皇后娘娘怎么说”
雨柯直接就被筳逸接连的几个问题给问得愣住了。
筳逸见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分外认真的问道“娘能否告诉我,你因何笃定的认为皇后娘娘今夜在我跟太子之间,会向着我”
“没有的事,为娘并没有那般想。”雨柯矢口否认,那个原因她怎么可能告诉逸儿,就算可以告诉逸儿,她也说不出口,知道那个真相对身子骨本就弱的逸儿来说,太过残忍了
“娘”
“逸儿,你歇着吧,为娘今夜会让人守牢了竹园,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的”打断筳逸的话,雨柯说完就背转过身去,“为娘去太医院等着。”
“”
筳逸锁紧了眉盯着雨柯步走出去的背影。
看来要从娘口中问出缘由,不是件易事
片刻之后,秦观端了燕窝羹进筳逸房中,筳逸接过后,并未立刻吃,而是盯着碗里清爽的燕窝羹问道“秦叔可还记得几年前我娘找来家中为我瞧病的那个神医说过的话”
秦观想了想,反问道“沐神医当时说了不少话,不知少当家指的是他说过的哪句话”
“他说心疾虽是不治之症,很久以前却曾有过一套能够治愈心疾的针灸法。”
“嗯”
再度想了想,秦观头,“沐神医当时的确那么说过,少当家何故忽然想到了这个”
筳逸未立刻答,他在吃完了燕窝羹之后,才道“这些年,我拖着病体走南闯北,除去找寻美酒,替殿下办事之外,一直在暗中打听那套针灸法,却是毫无所获,可”
方才娘走后,他忽然想到了施针帮他缓解下了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