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你卖地!”
院子里忽然响起的苗氏的声音,让田思思收拢了心神,她直接拉上风六郎的手挤进了院子去。
只不过……
因为院子里也有不少的人,她并没有一眼就看到自家奶奶跟爹娘。
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依旧肥胖如猪的苗氏!
只见苗氏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斜斜盯着下方,“那五亩地里面,有三亩是我们家的,你个老不死的没资格卖它!”
显然苗氏这是在跟她奶奶周氏说话!
田思思想到这儿,立刻大力拨开面前的人,朝着苗氏斜视的位置挤了进去。
周氏老泪纵横的跌坐在地,嘴唇翕动着,好似想要就苗氏的话来说些什么,可她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了田思思跟风六郎,面上当即染上了慌张。
她抬手就胡乱抹了一通脸,然后站起身冲田思思跟风六郎问:“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田思思压下心疼,扬了扬手中食盒,“我今日做了些刀切枣泥花卷,拿来给奶奶尝尝。”
“你们有心了。”周氏一个感动,眼泪就冒了出来,老大跟老大媳妇儿要是有思思十分之一的孝心,这次的事也不至于会闹到惊动了全村的地步。
“奶奶,你怎么会去帮大伯家放牛啊?”田思思顺手把食盒递给风六郎,上前双手搀扶着周氏到一旁凳子上坐下,同时凉凉的扫了苗氏两眼。
身为儿媳,骂奶奶老不死的也就罢了。
只怕……
奶奶她老人家之所以会坐在地上,也是苗氏的手笔!
周氏满心忐忑的盯着田思思,犹豫再三还是如实说道:“芬儿在婆家动了胎气,回来养胎,你大伯娘要忙着照看她,就来找我帮忙放牛,我寻思着上山拾柴火可以顺便放牛,也就应下了,谁料……”
想到那之后发生的事,周氏收声垂眸看向了地面。
阿妁都说不想惊动思思跟六郎,却到底还是让她们知道了!
田思思瞧见年迈的奶奶露出了那般伤心的神情,直心疼到无以复加,她直接就紧紧搂住了周氏,轻轻的拍着周氏的背,柔声轻语道:“奶奶,我们是一家人,所谓的一家人不就是要相互扶持的吗?”
周氏哽咽着点头。
田思思遂又续道:“往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你老人家别有所顾忌,直接告诉我就成,我相信咱们同心协力,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嗯,以后奶奶什么都不瞒着你了!”周氏一阵动容,眼泪落得是更猛了。
“……”
田思思见状眼眶微微发涩。
仔细说来还是怪她!
要不是她近日偷懒一直都没有亲自过来,而是让六郎过来,怕是已经提前知道这件事了。
毕竟六郎身为男人,每次来的时候都不会如她一般跟奶奶、娘好好的说说话,也就不会察觉到她们的异样了!
“你个丑东西既然跑过来说了大话,那就拿五十两银子出来付给文家,免得你奶奶卖了家里仅有的五亩地!”苗氏不屑的盯着面前相拥而泣的祖孙俩,声音粗嘎,态度咄咄逼人。
“大伯娘,既是你家的牛把人给推挤下悬崖去的,怎么说责任也不该奶奶一个人负的吧?”田思思虽是唤了苗氏,却压根儿就没有看向苗氏,只一味盯着怀里泪流不止的周氏。
“哼!牛虽是我家的,可村里的人都说了,这次的事,责任在放牛的人身上,跟我们家没关系!”
“可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奶奶她老人家才会去帮你放牛的,而且……”
话到这儿,田思思拿眼睛一一扫过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最终盯着其中几个明显是来看笑话的人笑道:“咱们上河村本就穷,村中读书人都没有几个,又能有几人熟知律法?不若就让文家的人去报官吧,看看官老爷会怎么判这个案子!”
报官……
一听到那两个字,苗氏就急了,“不行!不能报官!我女婿家是书香门第,是好面子的人,要是让他们家的人知道我们家牵扯上了官司,会难为芬儿的!”
田思思撇撇嘴,讽笑道:“他连玉平在与我有婚约期间,就与芬儿珠胎暗结,伤风败俗到了枉为读书人的地步,还好面子?”
“你……”苗氏霎时气得脸色都变了。
“连玉平跟芬儿丫头珠胎暗结?这么说来芬儿丫头那肚子的大小,看来月份是不低了啊!可别说思思丫头当初会嫁去下河村风家,就是芬儿丫头害的?”
“有那种可能啊!”
好些村民都精得很,立刻就由田思思的话联想出了好多事。
苗氏听得脸色又变了几分,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问:“当初我们可说好了,有关芬儿的事,你们得对外保密!”
田思思轻声笑道:“那是在你们不招惹我的情况下!”
“我们何曾招惹过你了!”苗氏扯开嗓门儿吼问,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异常凶狠。
“奶奶年事已高,你们大房不管她,那她老人家就归我们二房管,眼下我爹娘身子骨皆不好,照顾她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我这个孙女身上,你将她老人家逼迫到当众落泪的地步,便算是招惹我了!”
“你……”
苗氏瞬间无言以对。
田思思趁热打铁的说道:“今日这事,你若不同意卖地,那就让文家的人尽管报官去,我可不怕打官司!”
苗氏气得直跺脚。
她是既不想牵扯上官司,也不想卖地啊!
家里一共五亩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