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高升,已经是正午时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此刻距离秦帝胡亥攻破丰山大营,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在这三个时辰中,发生了很多事。
……
大帐之中,血腥味弥漫,刺激的味道,让人呕吐。
殷王司马卯最后还是妥协了,如今大帐之中,只剩下了秦二世胡亥与张良两个人,对于此人,胡亥是极为欣赏的。
楚军师范增,汉军师张良,这两个人都是绝世无双之才,真正意义上的楚汉对决的筹谋者。
故而,对于张良,胡亥是无比渴望的。
大秦帝国虽有太尉尉缭,但尉缭已经须发皆白上了年纪,纵观整个中原大地,最适合接替尉缭者便是张良。
算盘打的噼啪响,但胡亥是清楚的,整个人并没有因为丰山之上的些许胜利而不知所错。
张良与大秦帝国之间,有血海深仇!
张良一家父祖两代辅佐五世韩王作丞相,荣华富贵,贵族权力都因为大秦而一朝沦丧。
故而,这个仇恨并不好解开!
纵然如此,胡亥也打算试一试。毕竟张良的价值太让人动心了。一念至此,胡亥下定了决心。
与此同时,张良的内心是忐忑的。他与大秦帝国是世仇,而且他在博浪沙刺杀过始皇帝嬴政。
同时他也是大秦帝国朝廷在案逃犯!
再加上大帐之中的血腥味与尸体的双重冲击,自然而然让张良心头压力山大。秦帝胡亥刚才杀人,连眼睛都不眨。
张良害怕胡亥猛然一剑,让自己步了韩王成的下场。由于害怕担忧,以至于张良都忘记了韩王成这个王上。
“张良,张子房,曾于博浪沙刺杀先皇。后得黄石公赐下太公兵法,觉得辽东王刘季是一代枭雄,意图辅佐之!”
胡亥语出惊人,他直接讲历史上发生了事情讲了出来。压服张良这样的绝世智谋之人,只有这一个机会。
只有先出狠招,来一个一鸣惊人,打乱张良心中缜密的思维。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看似不可能的机会,有一丝的可能。
果不其然,听到胡亥说出来的话,张良一直未变的神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刻,张良心头是肃然的,更有一丝恐惧在心头。因为他清楚,他的身份与事迹大多有处可寻。
但是拜师黄石公,学习太公兵法一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老师与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清楚。
然而,这一刻的胡亥,大秦帝国皇帝居然将极其隐秘的事情一口道破。
心中念头闪烁,张良心乱了。默然良久,整个大帐之中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大帐之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秦帝,意欲何为?”见到胡亥半响不语,张良决定率先出击:“有何图谋,不妨明言!”
张良太清楚了,若是胡亥追究,今日他必死无疑。明白这一点的张良,为了能够多活一点,只能自救。
“朕慕子之大才,欲拜先生为军师!”胡亥眼底掠过一抹凝重:“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张良看似与大秦帝国不死不休,其实除了灭国之恨之外,并没有太大仇恨。
毕竟当初秦军灭亡韩国之后,设立了颍川郡,按照大秦帝国的方针制度处置韩国的遗民。
由于大秦灭韩国,韩王安并没有作殊死的抵抗,而是开城投降。故而,大秦帝国对于韩国的处置,比较宽容。
胡亥记得清楚,当初始皇帝只是将俘虏的韩王安迁离韩国,移居到陈郡陈县附近,距离韩都新郑并不远。
大秦朝廷迁韩王安与楚国旧地,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目的当然是隔断韩王与本国间的联系。
而迁徒之地与韩国旧都不远,又是向韩国遗民表示怀柔宽容。大秦帝国对于韩国的贵族官僚,也没有严厉得报复。
甚至于容许在故乡居留,土地财产也予以保留。
然而,韩国人执着于故国,仇恨大秦的民情,始终根深蒂固。
说到这里,韩国贵族的反抗,只不过是自不量力。始皇帝已经示好,却不愿意要。
“秦韩有灭国之仇,不共戴天!”张良眼底掠过一抹厉色,坚决,道:“秦帝既然清楚在下的底细,就应该明白在下与韩国的关系。”
这个时候的张良,早已经不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经过博浪沙刺杀始皇帝,以及黄石公的教导。
如今的张良冷静多于热血,理智大于冲动。就算是面对秦二世胡亥都能够冷静下来,直面以待。
“先生之执念不过是一个韩国!”胡亥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良,道:“若是先生归降大秦,成为秦军师。”
“朕可以下诏封韩成之族弟韩信为韩王,同时韩秦互盟!”
一时间,张良心头震动不已。秦二世开出来的条件,甚至于让他波澜不惊的心,都泛起了涟漪。
这等之事堪称是大手笔,张良清楚普天之下,中原诸王之中,未必就有人能够做到。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张良才切身体会到如今胡亥的危险与恐怖,这样的心思与谋划,绝不下于辽东王刘季。
特别是,如今韩王成已经死了。而他也成了秦二世的阶下之囚,诺大的韩国竟在一日之间分崩离析。
而胡亥的话中,有唯一的复国之策。只是降秦,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原本以为,他的一生中只会灭秦,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料,天下风云变幻,竟然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念至此,张良盯着胡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