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必一下子惊讶地瞪起了眼睛,苦笑一声,道:“父亲,陛下绝不会答应此事!”
十万大军的兵符,随意调动的权力!
在李必眼中,李信这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若李信北上九原,秦帝胡亥拖在中原,这等于让李信割据一方。
他没有想到父亲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一时间,李必有些进退失据了。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父亲,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
李必虽与胡亥相处时短,但对于胡亥他自认有一定的了解。秦二世其人,刚强霸道,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别说是秦帝胡亥,就算是其他人也不允许。李信这样的要求,根本就是一种割据意识。
“中原大地之上,兵祸横行,如今天下虽然是危机重重,却也是机遇满满。”李信眼中充满了自信:“陛下从函谷关而出,老夫从九原而出有何不可!”
李必没有想到父亲会有这样的想法,只好一字一顿,道:“父亲,兵权归属,岂是儿戏?”
“目下大秦帝国战力最为强大的大军便是九原大军,通武候手握五万大军防守函谷关,武关一带。就算是陛下手中十万大军东出,如今也只有七八万大军!”
“自古以来,有功高震主,亦有兵强盖主的事情。纵然机会如牛毛一样多,陛下也不可能让臣子手握大军超过自己。”
说到这里,李必喟然一叹,道:“特别是大秦帝国因陛下而乱,无论是军心民心都有纰漏。”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陛下不可能答应父亲的要求。父亲当学通武候之父,如此我李家才能长存!”
由于长期在底层挣扎,李必比李信更加清楚大秦帝国当下的处境。
“此言差矣!”李信面色涨红,怒视着李必,道:“大秦帝国面临着一场新的挑战,必须要把握住。”
“我大秦只有集中兵力,周密部署,陛下亲自督战。届时,纵然天下皆敌,我大秦帝国也能够安然无恙。”
“战机稍纵即逝,一旦出现,就绝不能错过。没有独自的调兵权,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纷争。”
李信悠悠一笑,道:“至于陛下会猜疑,你不会担心。就将为父的话一字不落的带给陛下,为父相信陛下会做出判断。”
“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必也不再纠缠。
“必儿,陛下令你南下,然,河东郡郡守又如何?”李信也是一个老鸟了,自然看得出儿子匆匆而来,并不仅仅为了通知自己。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李信对于儿子的性格,还是极为了解的。
闻言,李必笑了:“儿子举荐清水候之子郎帆担任河东郡守。父亲以为此人如何?”
这一刻,李信面色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必,道:“必儿,郎帆其人如龙,兵法双精通,一如当年商君。”
李信一直生活在临洮县中,自然清楚郎帆的鼎鼎大名,其人天资聪颖,可比甘罗一般早熟。
他也曾见过几次,自然清楚清水候家公子郎帆,是一个军政大才。
“父亲,儿子有急事,先行告退!”李必走了,李信却并没有急着动身,依旧沉默着。
他清楚郎帆就像是一个变数,若是归秦,大秦帝国复兴指日可待,倘若是入山东,将会是大秦帝国的大敌。
郎举当年的事,若是得不到解决,只怕郎帆未必会仕秦。
作为好友,他自然清楚这是当年郎举之事的些许隐秘。他之所以没有告诉李必,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李信不愿意有些仇恨纠葛,延续到下一代。
……
郎府。
车辚辚而过,李必的轺车在半个时辰后停在了郎府门前的车马场上。随及跳下车,走上前:“家老,转告清水候李必来访。”
家老对着李必回了一礼,道:“李公子请,公子在书房。”
“请……”
李必是府上的常客,家老自然没有多言,只是告诉了他郎帆在何处。
……
当李必来到书房时,长长的书案前坐着一位白衣人,正在低着头神色专注地翻动竹简,由于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李必走进来他根本没有察觉。
“郎公子,你可当真入了书海!”看到这一幕,李必也不由为之震撼。
怪不得郎帆如此妖孽,原来在背后下了不为人知的苦。如此庞大的书卷堆积而出的,旷世妖孽。
伏案白衣人闻声抬头,见到是李必之后,爽朗一笑,随及霍然站起。
他身材修长,一领长长的白布袍几乎要盖住那双轻软的白布鞋,连头发也是用白色丝带扎束,一支白玉簪横插在发束中。
他虽很年轻,但却有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脸庞棱角分明,竟是极为的俊美。配合一身白衣,有一种浊世佳公子的感觉。
这个人便是李必推荐给胡亥的河东郡守,大秦帝国清水候郎帆。
郎帆站起来,看着坐在榻上,自顾自饮酒的李必,道:“李兄,不是在咸阳当差么,怎么今日有时间来府上?”
闻言,李必搁下酒盅,随意的笑了笑,道:“我知伯父孝期已满,特向陛下举荐贤弟为河东郡守。”
李必深深的看了一眼沉默的郎帆,一字一顿,道:“陛下本来想要亲自前来邀请贤弟出山,只不过砥柱山一战龙且战死,河东局势危如累卵,一时走不开。”
闻言,郎帆目光闪烁了一下,瞥了一眼李必,道:“李兄之才,不下于我。河东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