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坏了的人,总是不顾一切把知道的所有秘密都说出来,以求得到掌控权力者的宽恕。
对苏家村的全面彻查其实不是谢浩然的意思。这道命令来自市里,王洪军成为了最坚决的执行者。那时候苏永禄的问题还没有浮出水面,乡上也只是为了净化当地,给青灵集团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没想到联合调查组进驻不久,村里就传开了关于谢浩然与苏永禄的风言风语。
以钞票为武器是相当可怕的。何况谢浩然的凶狠强硬苏家村人有目共睹。苏福道现在被关押在泽州市看守所,之前村里那些找谢浩然闹事的人纷纷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凶手直到现在还没有抓住,估计这事情是不了了之……现在,谢浩然的投资项目已经落定,据说村子周围那些荒山都被买下。如此之大的手笔,怎能不让人感到惊恐?
工作组只是调查苏家村里的宗族势力。当年老寡妇的死在村里影响很大。与她有染的男人不少,举报者添油加醋把事情报给了工作人员。被举报的人心中惶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他们是懂的,于是主动找上门,扭扭捏捏说了一些。
一个人说也就罢了。
可是好几个人都在说着同一个问题,那就势必会引起重视。就这样,苏永禄很快成为核心主角。
“爹,你也别再说什么你给老寡妇粮食,养着她之类的话。”苏家兴避开父亲那如同要吃人的目光,言语冰冷:“村东头的老木匠都说了,老寡妇死的那天下午,你们几个约着去她家,把她在床上搞得半死不活。你们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黑,老寡妇房里没有灯。老木匠说床上全是血,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算起来,老寡妇和她男人的死你全都有份儿。”
苏永禄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苏家兴:“你想把老子当“车”扔出去,保住你自己?”
苏家兴对这句话置若罔闻:“我有老婆,还有儿子。爹,不是儿子不孝,而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太过火。要是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当年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人再提。可你偏偏看中了人家口袋里的钱,还在乡上那种场合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把苏淳的牌位从祠堂里扔出去……我……我草拟吗的,你没脑子,自己不会想想吗?”
突然之间,就这样变得暴怒。忍耐了很久的苏家兴拿起摆在面前的饭碗,朝着毫无防备的苏永禄脑袋上狠狠砸去。“哐啷”一下饭碗碎裂,苏永禄头皮破了,鲜血顺着额头前面流淌下来,迷住了左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动手,捂住额头上的伤口,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侧面歪倒,发出不连贯的哀嚎。
怒火上冲的苏家兴“嗖”地一下站起来。看着躺在地上不断翻滚的父亲,心中那股冲天火焰一下子熄灭。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愤怒是肯定的。这个家真正是被父亲拖累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二弟的工作没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某一天,全家人都得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