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给卫千重送上一杯热茶,便绕到他身后,轻柔地给他按揉额头。
“怎的,还在苦恼那事?”卫夫人低声问道,眼底的温柔多得几乎要溢出来。
卫千重点头,“也不知上头派的什人来查,这标准又是如何。”
“其他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怕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捋下官职,于你和孩子都无益。”
“咱们问心无愧,顺其自然罢。”
卫夫人不想卫千重还在纠结这事,又道:“姚娘子这次来县城,带了不少万岁山的山货,我全收了。”
“日前收到家中的来信,正好把这些干货寄回去,让大家尝尝这南边的风味。”
卫千重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想了想道:“万岁山的山货确实不错,用来送礼也不落面子。”
“我也这般觉得呢。”卫夫人笑眯眯地说道。
“说起来,若是我被调离此地,以后想要吃到这万岁山的山货也是难了。”
卫夫人顿了顿,“这事也无法预料,若是高升,那调走也无所谓。若是平调,他处倒不如此地了。”
卫千重伸手抓住落到他肩上的白嫩小手,轻轻拍了拍。
卫夫人搂住卫千重的脖子,夫妻俩的心情是五味陈杂。
若是调走,自然是希望回到京城或是临近京城滴地方,要不就是待在原地不动。
若是他们最不想碰上的情况,真的有得磨了。
隔日,姚香玉忙着采购需要的物品,并不知有人在调查她的事。
除了那些隐秘的,诸如进万岁山等事,其余的都完整地呈现在那为少爷的面前。
“此位妇人还是有疑点的,不过之前战乱,怕是难以寻到。”
“不过当地受战乱影响小,还是查到不少事。”
那位少爷逼着眼睛,听着属下陈述姚香玉的事。
“那些事与我们此行毫无关系,不必放在心上。”
这位少爷睁开眼,转过身淡淡地说,“那卫知县查的如何?”
“这卫知县身上并未有太大的疑点,是前朝二甲进士出身,家境普通,岳家王家一个月前才起复。”
“且这位知县在当地颇有名声,除去战乱期间发生的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未有太多的污点留下。”
顿了顿,那护卫接着说:“不过有段期间,这位知县朝白参镇的某位大人借过兵维护县城安防。”
这位少爷的手指头轻轻动了下,“给这位卫知县评为优等偏下,建议留任。”
“是,少爷。”护卫点头应下,正要退下,忽听得自家少爷有吩咐。
“等会,你往福泉酒楼送张我的帖子。”
护卫愣了下,没有多问,转身就去办事。
这位少爷转过身,站在窗户旁,继续抬头望天。
这大白天的,天上除了太阳和白云,以及偶尔路过的飞鸟,还真没什特别的景致。
但在这位少爷的眼里,他看到的天跟普通人的却是不一般的。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看的多了,这心也就冷了。
“司家大少,欢迎光临,您能亲自到来,真是让蔽舍蓬荜生辉啊!”
五少爷和林掌柜等人站在酒楼门口,迎接着那司家大少及其护卫。
“我已命人在雅间备上上好的酒菜,大少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五少爷华信知其实心里也惊讶不已,天知道他接到帖子时有多惊讶。
司家在朝中并不在顶级世家中,但所有的顶级世家都知道他。
司家的人即便为官,也不会位居高位,处的位置也微妙,而过一段时间,他们便会自请离去。
但是每一位皇帝,却都不会去得罪司家的人。
同样的,司家也不会教众人忌惮,实在是司家善于隐姓埋名,显露在外的人少,颇有无欲无求的味道。
所以五少爷华信知在知道是司家大少的时候,惊得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他们华家驻守在这小镇,自然是有所图谋的,但司家人的到来,真由不得他不多想。
一番推杯换盏过后,华信知试图从司家大少口中套点话来。
奈何人家嘴守得紧,他也问不出什么,心里就有些虚,琢磨着赶紧这酒局一撤,就马上给京城那边写信。
司家大少也没多说什么,一下桌,便由护卫护送着离开。
倒是华信知心惊胆战的,提笔一阵挥洒,便让人快马加鞭往京城送。
本来计划着月底就进万岁山的,如今看来要等上一等了。
别说是华信知了,就是身为司大少身旁的护卫,也琢磨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一时间,明溪县城内,似乎有些暗潮汹涌了。
又是半个月后,卫千重总算把这位少爷给送走。
他也有他的门路,知道来人是那神秘的司家人,这心就一直提着没放下过。
司家人倒钜欤卫千重也无法确定自己此次的评语如何,心里颇有些五味陈杂。
不过这些天,明溪县上上下下的读书人,都活动起来,或是借书或是集会,均是为了八月的恩科准备。
而在好田村,孙平伍孙月圆兄妹也去上了十来日的课。
姚香玉跟着学认识的事也传开了去。
基本上,对姚香玉学字一事持支持、鼓励态度的都是些长辈,且以男性居多。
而大部分的妇人,却对此事批判不已,觉得姚香玉是心野了,认字是为了远离此地。
此外,还要一些比较难听的传言,也就不一一转述,但姚香玉对此是不理会。
只有愚蠢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