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科学院,实验室最下层。
尽管被念力刀锋切碎的尸体、实验器械都被清理了干净,但空间中仍然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当王院长和沈奇进来时,最后一个裹尸袋被抬了出去。
天蝎仍然处于昏睡的状态,安静地蜷缩在隔离藏舱的角落里,白鲸部队的军人们站在隔离仓前,注视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很难想象她一手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参加过境外的局部遭遇战,在那些炮灰连天的战场,惨状也不过如此。
一些刚刚应征入伍的新兵在工作过程中不止一次干呕起来,因为他们不得不捡起地上那些已经分不清属于人体那一部分的肉块了。
“具体的伤亡报告很快就通缉出来了。”
一名看似军官的人报告道。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有些话希望和沈奇博士单独谈谈。”
“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王念上前一步。
“没关系,我也很有没和院长独处了。”
沈奇给了王念一个放心的眼神。
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高层们前一天还在庆祝天蝎完成了实验项目,一天之后便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新时代“核武器”的威胁。
而在整个过程中,还有一些地方充满疑点。
根据白鲸部队的报告,在突围小队赶到实验设施最下层时,x的能力暴走已经停止了,隔离舱的门重新上锁,x则因为未知的原因昏睡了过去。如果不是这未知的因素,能力暴走所引发的破坏绝不会如此简单地解释,而见识过x在内网项目中破坏力的白鲸指挥官甚至已经做好了突围部队全军覆没的打算。
所以对白鲸部队来说,这一次不期而遇的战斗比想象中更轻松地收尾了,除了压制外围的实验体之外,他们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清理尸体上面。
不一会儿,负责镇守下层的小队和其他相关的研究者便纷纷离开了。
王院长凝视着隔离舱内熟睡着的x,他知道,这可能在高层命令下达之前两人最后一次不被监视的独处。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否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当然。”
沈奇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考虑到最强能力者的头衔,仅仅造成数十人的死亡应该说低于我的预期,这意味着x的能力或许还存在着不完善的地方。”
这是一如既往符合沈奇风格的回答。
当所有人都为罹难者默哀,并且重新审视x诞生的弊端时,沈奇仍然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对他来说,所有的死亡只是用来衡量他研究成果的一组数字,而在整个过程中,他既不带有善意,亦不存在恶意。
这或许,也是他能成功的原因。
完全抛弃个人情感,将全身心的一切都献给了研究,数据与公式替代了人类的喜怒哀乐,这不得不让人认为如果打开他的大脑,也许里面运转的会是一台精密的仪器。
“那么,这一次你打算如何向高层解释?”
“顺其自然。”沈奇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仍然等待您的解释。”
“我的解释?”
王院长不答反问。
“隔离舱没有任何被破坏过的迹象,包括现在,它仍然能将x的威胁隔离在安全范围,也就是说当时放出x的人一定知道了隔离舱的密码。”
“有话直说。”
“x在回到研究所之后我重置了密码,除了我自己之外,这个数据必须经过另一人之手……也就是身为生命科学院院长的您。”
“你是在怀疑我泄露了密码?”
“泄露是一个主动的行为,我相信以您的为人并不会做出这种有**份的事。”沈奇说道:“但是,在得知有人试图窃取密码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另一回事了。”
面对沈奇的指控,王院长竟出奇的没有愤怒,更没有失态地立刻反驳,而是平淡地说道:“继续说下去。”
“以我对您的了解,我猜测您应该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唤醒高层的危机意识,毕竟在项目进行的这段时间里,您曾经向高层17次提交反对书。”
而当实验出现了差错,尤其是在x能力暴走后造成了大范围的伤亡之后,高层自然会面对来自各个阶层的压力。
事故中的罹难者,不明真相的群众,以及此时此刻仍在不停将事件扩大化的媒体工作者们。
事实上,对于更多的人而言,这场事故只不过是“一直以来存在于想象中的黑暗面终于得以印证”的狂欢罢了。
王院长不置可否。
他从来都没打算否认,也从未想要独善其身。
如果他一个人劝谏无法达到效果,那么就把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那些政客眼前,让他们在这个社会的压力与呼声中幡然醒悟,从而悬崖勒马终止这个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研究。
“您还是太低估他们了,老师。”沈奇摇了摇头:“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掩盖真相,即便当他们意识到惯用的手段失去了作用,也会设法以别的方式将这项研究继续下去,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或者以冷处理的方式让时间消磨一切。”
“这仅限于你的个人看法。”
“也许吧。”沈奇没有激烈地反驳,尽管他们过去学术方面的探讨总是以激烈的争论以及不欢而散作为收场:“但无论以个人的身份或是研究者的身份,我都不希望您将自己的名声作为筹码。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