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又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南京城中大街小巷处处洋溢着喜悦。过了今夜便是弘业三年。
细细想来这两年的日子简直如梦似幻一般。
百姓们很难不把这些好日子和圣天子联系到一起。
毕竟他们所获得的这一切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德才兼备的圣天子。
百姓们满怀感恩之心,在家中念叨着圣天子的仁德,期盼来年日子能够更好过一些。
对于生活他们没有太夸张的期盼,只希望能够顿顿吃饱,天天穿暖。吃穿不愁这便足矣。
而此时此刻紫禁城坤宁宫中朱慈烺正和皇后一起共度良宵。
因为国事繁忙他已经很久没来看皇后和太子了。
今日是除夕无论如何他都要破例来看一看,陪一陪家人。
这些才是他生活中最该珍视的人,绝不能轻易的忽视。
“陛下,人们常说普通百姓家会在除夕之夜许愿,以祈盼来年有个好兆头。不如陛下也许个愿吧。”
桐棠靠在朱慈烺的肩上满是柔情的说道。
朱慈烺轻轻的拍了拍皇后的后背,用极为宠溺的语气说道:“朕听你的,朕要许的愿望是...”
就在朱慈烺即将说出口的那刻,桐棠赶忙将手指贴在了他的唇上。
“陛下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
“哦,那朕在心里许愿就是。”
朱慈烺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念着。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道:“朕的愿望许好了。”
“陛下,那该臣妾来了。”
桐棠也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只是他许愿的时间显然比朱慈烺长的多。
过了良久她才睁开眼睛。
“皇后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陛下,臣妾不是说了吗,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桐棠半是嗔怪的说道。
“唔,是朕的错。”
朱慈烺浅浅一笑不再深究。
其实即便皇后不说他多半也能猜到许的愿望。
无非是和朱慈烺以及太子有关。
二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来人呐把太子抱来。”
其实就在一个时辰前朱慈烺刚刚抱过太子。可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抱都不嫌多的,尤其是在如此讨人怜爱的年纪。
很快奶妈便将小太子抱了出来,朱慈烺从其手中接过很有经验的把其斜抱了起来。
“垣儿,你想许个什么愿望啊?”
见小家伙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朱慈烺更是欢喜。
他在儿子光滑如绸缎的脸上亲了一口,惹的朱和垣笑了出来。
朱慈烺更是高兴。
儿子一见到他就笑,和见到其他人时完全不同。这血脉亲情的力量还真是叫人称奇。
“陛下,垣儿还小呢。”
桐棠不知何时突然说了一句,语调里满是对儿子的维护。
“唔,朕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朱慈烺又抱了儿子一会,便把他交给了皇后。
“朕有时在想真的打败东虏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真的就河清海晏四海靖平了吗?”
朱慈烺忽生感慨:“后来朕也想明白了。一个人是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即便是天子也不行。”
他顿了一顿继而接道:“所以朕只需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是了。至于百年之后的事不还有垣儿呢吗?朕的孩子一定不会做的比朕差。”
“陛下...”
“老百姓们常说一句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话嘛听起来是有些糙,可是道理却不糙。”
朱慈烺轻揉着额角,感慨道:“大明自立国已有近三百年。这近三百年间不知经历了多少险阻,不也照样挺过来了吗?”
“陛下,臣妾明白您的意思,垣儿一定不会叫您失望的。”
“垣儿还是个孩子。若他不生在皇家或许可以娶妻生子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朱慈烺顿了一顿,叹道:“可他偏偏就是生在了皇家,这就注定了他这一生会不平凡。他的肩上担负着与生俱来的责任,他必须日月一肩挑,扛着大明前行。”
说着说着朱慈烺的眼角便湿润了。
“这孩子必须舍弃许多东西,朕真不知道对他是不是有所亏欠。”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除非是做一个庸庸碌碌的昏君。
但他朱慈烺的儿子大明帝国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昏君?
太子的教育问题朱慈烺是肯定要亲自过问的。
他肯定不会让儿子受那些腐儒的影响变成一个只懂的儒家文章的庸人。
真正的帝王必须有远略有心胸有气魄有担当,而这些都不是与生俱来的,需要慢慢培养。
朱慈烺会亲自负责儿子的教育问题,为此便是耗费再多的心血也是值得的。
“陛下并不亏欠垣儿的,也不亏欠臣妾的。”
桐棠柔声道:“臣妾能为陛下之妻实乃臣妾之幸。垣儿能为陛下之子也为垣儿之幸。”
朱慈烺被这话感动到了。家人果然才是最值得珍视的东西。
“你放心,朕一定会给垣儿留下一个盛世江山。”
“臣妾信陛下的。陛下,我们去赏烟花吧。”
“好。”
朱慈烺轻点了点头。
自打他登基以来每年的除夕南京城中都会燃放烟花以作庆祝,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在他看来这是与民同乐的一个好机会。
在新年邻近的这一刻,百姓们才能暂且放下许多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