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已近在咫尺的长剑,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震了开去。
水曼青捂着麻痛的手臂,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叶三娘。
“曼青,你越界了。”
水曼青咬咬唇,上前捡起被震落在地的寒玉剑,半跪在叶三娘身前:“徒儿知错。”
因为低着头,没人看得到她眼中的神情。
委屈,愤恨,还带着几分不甘。
知错?
她凭什么知错,就因为她威胁到了祁凰的生命吗?
可在此之前,祁凰不也同样盛气凌人,咄咄相逼么?
若非她反应极快,怕是也会被祁凰所重伤吧。
她不过是震慑一下那小子,最多让他受点伤而已,又没打算要他性命,师父却说自己越界。
她哪里越界了?
身为师姐,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师弟也不行么?
难道师父真的打算放弃自己,转而将所有心血,都倾注于祁凰身上?
祁凰揉了揉麻痛的双腿,从地上站起来:“我输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输了,输就是输,没有其他解释。
叶三娘语声淡淡:“既是输了,那便该清楚自己为什么而输,以及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
祁凰恭谨道:“师父说的是,徒儿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是啊,她的确应该反省,明知水曼青的为人,却还是大意了。
在师父的眼皮底下作弊,她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继续努力吧。”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继续努力。
祁凰苦笑一声:“是,谢谢师父的鼓励。”
“为师三日后,便会离开昱国。”叶三娘道。
“哦,师父一路顺风。”
叶三娘却好似没有听到祁凰的道别,继续道:“可能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祁凰震惊:“不再见面?师父,你要去哪里?”
“我哪里都不去,不过是你已经长大,能独当一面,不再需要我了。”
“师父,我怎么会不需要您了?”祁凰急道:“是不是我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叶三娘转向她,神色有些复杂:“凰儿,师父曾教给你两句话,你大概忘得差不多了,无妨,我再教你一遍就是,但这一次,你一定要记住了。”
气氛不对劲,但祁凰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知道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让她想起了夏婕妤逝去的那个夜晚。
“第一句: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无视祁凰眼中的惶然与无措,叶三娘轻缓出声,声音沉润,掷地有声:“第二句:无物为真,诸行皆允。”
这两句话,师父以前是对她说过,听着蛮有道理,但她始终不太明白其中所隐含的真谛。
“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叶三娘道:“你只需要明白,这世上很多事情,并非如你看上去那般,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眼睛见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只要你能找出真实与虚假之间的区别,你就能懂得我刚才的那两句话了。”
好吧,她相信,就算自己现在无法理解,终有一日也会理解,但师父说以后不会再见面,又是为了什么?
“师父,你……”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让你师姐留下来协助你。”打断她的话,叶三娘不咸不淡说了句。
什么?让水曼青留下协助自己?
确定不是为难自己?
“师父,不用了,您不是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就不麻烦师姐了。”
“曼青,我的话,你可有听到?”叶三娘压根不理睬祁凰。
水曼青颤了颤眼角,有种吞了只苍蝇的感觉。留下来协助祁凰?师父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历练自己?
“回师父,徒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弟的。”
祁凰急了,“师父,不是我不想师姐留下来,而是皇宫戒备森严,万一被发现,我怕我保不住师姐。”就水曼青这性子,怎么在皇宫站住脚,况且,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要是被水曼青知道,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师父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做出这样的安排?更糟的是,她的晗光殿内,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叶三娘继续无视祁凰:“曼青,你可有把握进宫?”
水曼青想想道:“徒儿游走江湖时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有的是人脉,可帮徒儿扮作宫女进宫。”
“不是啊师父,宫女都是有编制的,每个月……”
“好,就这么定了。凰儿,你先回宫去吧。”叶三娘一锤定音,“曼青,我们走。”
望着叶三娘和水曼青的身影渐行渐远,祁凰头痛地捂住了自己的额角。
这叫什么事?一桩麻烦还没解决又来一桩?
这是要玩死她啊!
想到之前切磋武艺时,那突然传来的麻痹感,祁凰沉润的眼底,渐渐涌上一层阴翳之色。
袖口微翻,以丝绢拈起掌心的两枚银针,对着月色细细打量。
银针约两寸长,细如牛毛,色泽漆黑,针体韧性十足,即便弯曲也不会折断。
这类暗器应是蜀地的特产,如果她没有记错,水曼青的家乡便是那里。
为了击败她,竟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看来水曼青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
让这种人留在自己身边,别说是协助她,不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
回到锦屏苑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天际刚蒙蒙放亮,披着一件白色裘氅,漆发半散,睡眼朦胧的红珊,刚在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