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个北地小子……”
杨守贞正要开口再说,杨守忠一个眼神看过来,杨守贞恨恨转过头,却也不再多言。
杨守亮叹气一声,看向一脸忧愁的杨守忠,低声说道:“李悍虎把你我『逼』出了川蜀,尽管他又许诺把荆襄之地与了你我,可人生地不熟,终究是有些不妥的。”
杨守忠看了一眼杨守亮,又看向一脸愤懑的杨守贞,以及一脸落魄的杨晟、杨守厚,叹气一声,说道:“就算再如何不妥,如今……咱们兄弟都成了丧家之犬,又能如何?”
杨守贞很是恼怒,说道:“大哥,您这话俺听着不服!那姓李的还不姓杨呢,如何能与咱们兄弟相比?阿父自然是心向你我。”
杨守亮微微点头,说道:“十三弟这话有些道理,阿父那里……”
杨守忠摇了摇头,打断道:“你们怎么还不明白?”
看了一圈,杨守忠说道:“阿父与陛下起了冲突,被罢免了左右神策军中尉,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之后发生之事,你们应该清楚,你们以为,是因阿父,李悍虎才有了如今权势,还是因李悍虎……阿父才有了如今权势?”
杨守忠叹气一声。
“陛下乃无情无义之人,当年若非阿父相助,他李晔又岂能成为大唐之主?事后不但不感激,竟然翻脸不认人,欲要杀了阿父,没了阿父护佑,你我最后又会如何?”
“一切皆因李悍虎,有了他,如今你我才活的一命,虽没了川蜀,却有了荆襄,也不算太差,今后……”
“大兄所言不差啊!”
一个低沉威严之声传入房内,众人一惊,忙看向房门处,李思钰推门进入屋内,正见一屋老老少少,其间还有数个『妇』人。
李思钰一愣,他在屋外听了几句,以为屋内就几个义兄在说自己坏话呢,不料屋内竟有如此多之人。
小德子有些不喜,很是恼怒他们不知好歹,大兄帮了他们这么多,不感激还罢,一口一个李悍虎,又何曾把大兄当做他们的兄弟。
李思钰愣了一下,随即走入屋内,对着看起来年龄颇大的杨晟拱手。
“大兄所言不差,川蜀虽为天府之国,可如今同样兵灾不断,稍有大意就可能身死族灭,还不如换个安享之处。”
李思钰知道杨复恭养子众多,又以杨守忠为首,年龄自然为长,他却不知道,田令孜养子杨晟比杨守忠年龄还大些。
杨晟同样愣了一下,看向杨守忠,又看向李思钰,拱手笑道:“李兄弟所言不错,荆襄之地比起川蜀也不算太差,还算不错。”
杨守忠上前一步,看着身材高他一头,颇为勇猛的李思钰,上上下下打量了数遍,这才在李思钰疑『惑』下缓缓开口。
“李兄弟果然威猛,怪不得天下人皆言,与李飞虎不相上下者,唯李兄弟一人尔。”
小德子嘴角『露』出不屑,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大兄可是比李飞虎还胜一筹呢。
听了这句话语,李思钰心下知道自己可能是弄错了人,不过脸上却未『露』出异『色』,而是笑道:“大兄谬赞了,李飞虎乃天下将之首,战阵之上勇猛无敌,小弟不过是侥幸胜了两次,又岂能与之相较。”
李思钰伸手拉住杨守忠,与之一同坐下,看着一屋子老老少少,叹气道:“天下战『乱』不止,不言普通之百姓,就是你我之人也是日渐艰难,难啊!”
杨氏兄弟相视一眼,杨守贞皱眉不满道:“难?天下李悍虎也会说出一个‘难’字来,是不是太矫情了?还是本就打算敷衍了我等,就不怕阿父知道了不喜?”
李思钰眉『毛』微挑了一下,看向杨守贞,他不知此人为谁,但能在他面前开口,想来义兄中人,不『露』声『色』笑道:“义兄对小弟可是心有不满?觉得是小弟强迫着义兄离开了川蜀?”
杨守贞也不搭话,李思钰点头说道:“不满是应该的,换做是他人,也会如此,可诸位想过没,诸位与兄弟间可有任何交情?之前推门入屋,兄弟我竟然连人都能认错,又凭什么出兵数万,空耗钱粮相助诸位?”
杨守贞不悦表情一顿,看向杨守忠他们,解是沉默不语。
在屋外听到这些人说大兄坏话,小德子心下就有些不喜这些人,现在又见到杨守贞讥讽大兄,更是恼怒,见他们不开口,小德子不由说道:“大兄不愿阿父心忧,这才以益王为帅,以牛存节、刘寻、独孤战诸位将军相佐,领兵数万入蜀相助,诸位虽与大兄同为阿父门下,可诸位又何曾把大兄当做兄弟对待?不感激大兄相助之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夺了大兄之兵卒,大兄只是为你们令选一处钱粮广盛之地以安家小,难道还心生怨怼不成?”
杨守忠大惊,他是诸多养子中,年纪最大之人,但却在杨守亮、杨守贞、杨守厚之下,皆因此人胆小怯懦,或是说他就是个老好人,不欲与这些人争权夺势。听了小德子话语,心下大惊,忙要起身,却被李思钰一手按住,回头瞪了一眼小德子,看向杨守忠歉意笑了笑。
“大兄莫怪,小德子年幼,有些事情还不甚明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之前是为兄的不是。”
杨守忠叹气一声,说道:“也不是我等兄弟不满李兄弟相助之恩,只是……益王终究是有些年幼,为一军主帅……那个……手下骄兵悍将……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思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