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见到有两个卫兵正用浆糊糊着告示,把踏雪交给亲卫,自顾自来到墙壁下,这是他爱做的事情,也是百姓喜欢看到的一幕。
站在墙下大致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重大冤屈之事,与往常差不了多少,还是些邻里间的鸡皮蒜『毛』之事,嘴角不由『露』出苦笑来,感觉他的驸马府都快成了街道办事处。
“让开,让开……”
一阵马蹄声传入李思钰耳中,回头看向来人,正是阿蛮带着一群亲卫跑了过来,远远看向李思钰观看告示的百姓迅速散开,让出老大的一条通道。
百姓不怎么怕李思钰,在潼关时,这些百姓们就知道,大帅府的李大帅『性』子随和,但是却养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闺女,被阿蛮打板子的百姓不在少数,恶名也是人皆尽知,一见到阿蛮带着人回府了,人群一下子闪开了好大一个通道,四骑并行都是绰绰有余。
看到百姓反应如此,李思钰不由一阵苦笑,阿蛮『性』子纯良,但每每成了好心办了坏事,让他这个阿爹甚是头疼。
阿蛮一看到自己阿爹回来了,大喜,腿脚踢动马腹欲急,数息来到了李思钰身前停住。
“阿爹不在,可累死了阿蛮!”
阿蛮甩蹬下马,忙从一个亲卫手里接过厚厚一摞告示,使劲拍打着告示。
见她如此,李思钰就知她想要如何,从她手中接过,掂量了几下,说道:“还真是不少,阿蛮厉害着紧呢!”
阿蛮大喜,眉眼弯弯,小脑袋『乱』点,最是欣喜阿爹夸奖,忙挽住李思钰手臂,一边走向府内,一边叽叽喳喳说着告示上的鸡『毛』蒜皮之事,说着她是如何处置的,又如何让百姓们心服口服。
李思钰一脸微笑,不时夸奖几句,这让阿蛮更加兴奋,把张氏、鱼玄机、月理朵她们的功劳全揽在身上,全成了她一个人得了。
不时夸奖几句,阿蛮就会咧嘴一天,李思钰知道这丫头脾『性』,也知道她能力如何,知道她把所有功劳全揽在身上,就是想让他夸奖几句,当然了,李思钰也是这么做的。
“阿爹,兔爷来了好几日了,住在以前住的那里,还给阿蛮送了几匹上等好马呢,嗯……兔爷很不错!”
李思钰差点没忍住大笑了出来,强忍着笑意,叹气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
“哪有……兔爷真的不错呢,还给阿爹寻了匹汗血宝马!”
“哦?不错不错,这次兔爷算是花了大价钱。”
“嗯嗯。”
阿蛮一阵叽叽喳喳,说着府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琐事,驸马府占地不小,李思钰的回府,府内众人皆已知晓,纷纷站在门内迎接,李思钰也不怎么太过在意,在潼关,大帅府是没有这些的,来到了长安,鱼玄机不知是如何说服的大总管张承业,也就有了这些规矩。
阿蛮挽着李思钰手臂,穿堂过廊一路来到中堂,客厅门前正站着张氏与鱼玄机。
“少爷。”
两女福了一礼。
李思钰来到张氏、鱼玄机面前,看着张氏笑道:“张姐你也算是一诸侯遗孀,站在门外躬身迎礼,不好受吧?”
张氏微笑道:“少爷说笑了,曾经也只是曾经,现今在府中为婢也挺好的。”
李思钰摇了摇头,说道:“本来不是挺好的吗,现在非得要弄这些虚礼,你们遭罪,小弟也觉得冷清,何苦来着?”
张氏笑道:“府中总还是要有些规矩的。”
李思钰摇了摇头,缓步走入厅堂,边走边说起了王行约来。
“兔爷来了府中,几日可还好?”
李思钰可以称呼王行约为兔爷,张氏却不能,听了李思钰话语,跟着进了屋的张氏开口道:“王将军那里还好,本想着为王将军另外准备一处好些的庭院,王将军却不愿,依然还住在那里,估『摸』着,王将军一会就会前来拜见少爷。”
“哦?还算不错。”
李思钰微微点头,对王行约还能住在那里很是满意。
“有件事情……算了,之后再谈,月理朵没在府中?”李思钰没看到月理朵,随意问了句。
张氏笑道:“老爷昨日送来了消息,说是公主有喜了,月理朵回潼关……”
“什么?”
刚刚屁股沾椅的李思钰猛然起身,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张氏。
张氏见他如此,轻笑道:“或是少爷刚离开潼关时怀上的,有的女人不显,两三个月才发现自己有喜也是正常的。”
李思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心下却没有秀秀有喜时那么欣喜若狂,反而叹息了起来,在他与李璇行房时,他都是刻意避开时日,没想到终究还是怀上了。
李思钰不是不希望自己儿孙满堂,而是此时并不是时候。
公主是他的女人,但也是大唐的公主,公主的地位在那放着呢,她的孩子自然尊贵无比,今后子孙之事且不提,仅他李思钰与大唐纠葛不清就足以让他头疼不已。
心下叹息,面上却不『露』声『色』,鱼玄机却甚为敏感,看着李思钰的眼神有些怪异,见她如此目光,李思钰眉头微挑了一下。
鱼玄机不似张氏,张氏虽曾是幽州节度使李匡筹的妻室,但又如何与鱼玄机相比?或许也只有草原上的秀秀可以压她一头吧。
李思钰见鱼玄机有些察觉,不『露』声『色』点头笑道:“确是件喜事,过些日,还是把公主接回长安好了,此事还劳张姐多费些心思。”
张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