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你就是只小蚂蚁!”
“哼!”
海山大怒,阿蛮却比他更怒,小眼睛睁得大大的,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样子,似乎海山真如小蚂蚁一般。
李思钰摇头,觉得自己算是白教了,这丫头就是个小孩的性子。
马文豹笑道:“行乾你可够损的啊!”
李思钰笑道:“没法子,又不能真的动手吧?”
“你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马文豹摇头苦笑,不再说什么,众人一路来到一间还算雅致的房间,能在破败的营州内保留下这座酒楼,由此可见店主眼头之活了。
店主知道这些人非常人,不敢在里面碍眼,在吩咐好店小二之后,这才告辞离去。
李思钰在外人面前略显霸道,私下里一向好说话,主位让给了裴仲德这位老人,李思钰坐在海丝下首位置。
因裴仲德,多了一个董昭。
因海丝,多了一个海山。
房内一共七人,坐在一起刚刚好。酒过三巡,李思钰这才开口问裴仲德。
“看老先生气度,自非常人,不知先生从何处而来?”
裴仲德放下酒盏,看着李思钰,面露微笑。
“行乾可以猜猜老夫从何而来?”
李思钰磨搓着酒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低头轻声说道。
“这有何难?小子若没猜错,先生应该出自帝都吧?”
“只是小子有些不明白,先生所来为何?”
马文豹愣了一下,放下酒盏,有些诧异,转头看向裴仲德。
“哈哈......行乾果然非常人!”
裴仲德哈哈大笑,面露异色。
“老夫是裴仲德,来自长安不假。”
话风随即一变,众人愣了一下。
“行乾河东的威风,难道行乾会以为朝廷没看到吗?”
李思钰笑了笑,此人在李思钰进来之时还能稳坐其位,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都非常人。
幽州不行,河东恨他还来不及呢,河南从未与他打过交道。
剩下的能是谁?
只能是朝廷!
李思钰点了点头,嘴里却说道:“与河东一战,算是个平手,若与朝廷相比,战绩是有些,可这也不至于让朝廷惦记小子吧?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裴仲德摇头道:“非也!”
“行乾坐拥关外之地,已然称霸一方,老夫此来却是给行乾送礼的。”
李思钰不可置否笑了笑。
“哦?老先生,你这是苏秦,亦或是张仪?”
这话刚说完,感觉自己衣袖被扯动了一下,回头一看,正见阿蛮用力吞下一大块牛肉,嘴角还残留着亮晶晶的油渍。
阿蛮趴在李思钰耳边,小声问道:“阿爹,老头说了,他叫裴仲德,不叫苏秦、张仪,阿爹你忘了?”
阿蛮声音是小些,可也不算太小,除了海丝和海山不明其意,其余人等都是一阵扶额无语。
李思钰苦笑道:“你这丫头不懂可别乱说,会闹笑话的。”
“苏秦张仪是几百年前的人物,提出了合纵连横,是当时很著名的谋士。”
阿蛮有些脸红,小手捂着脸不敢看人。
众人莞尔。
有这丫头这一番调和,气氛略显轻松了起来。
裴仲德笑道:“老夫非苏秦张仪之流,而是想向行乾借兵五千。”
众人一愣。
李思钰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说出这番话语,思索一下,摇头拒绝道:“五千兵借给朝廷也没什么,也算是辽东为国贡献了,可行乾是一军主帅,明知送死,却把五千忠勇兵卒送进火坑,此非人哉!”
众人一阵沉默。
“行乾……”
李思钰断然道:“老先生不用再说了。不是行乾心疼五千兵马,死要有死的价值,丝毫价值都无,把五千兵卒白白送进坟墓,行乾是不可能答应的。”
董昭不满,插口道:“为朝廷而战,难道不是死的有价值?”
李思钰看了一眼董昭,随即对裴仲德道:“老先生莫要欺我,河东之战如何,先生是知道的,朝廷十万大军一战而没,五千辽东兵卒若何?”
“这……”
裴仲德神色微变,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什么也未说出来,正是这十万兵马尽没,朝廷才想要向各节度使借兵,不但辽东,其他各地都有大臣前往。
李思钰对此不屑,不知道是哪个糊涂蛋想到的法子,这就是个加速大唐沉没的主意!
愚蠢至极!
李思钰此有些无语,叹气道:“也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主意,简直愚蠢透顶!”
“朝廷啊……唉……本就不该征讨河东,十万兵马若能尽入川蜀,稳定川蜀局势,至少还能为朝廷留条后路。”
“现在好了,十万兵马没了!川蜀没了!长安成了四战之地,随时有倾覆之危!”
“愚蠢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长记性,还想着借兵!”
“借兵?有这么好借的?借给朝廷又如何,朝廷能让这些人听话?”
“愚蠢啊......一旦这些兵马在京师作乱,大唐……大唐就没了!”
“以前皇帝能逃去川蜀,现在能逃哪里?”
李思钰一阵牢骚,心中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积压在心中很久了,若裴仲德不提借兵还好,这一提出来,挤压在心中的愤懑终于爆发了出来。
“呼……呵呵,舒服了不少!”
海山撇了一眼李思钰,不理会悲戚和愤怒的裴仲德、董昭,口中不满说道:“李死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