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要乱了……”
看着庞大船队缓缓向他们压了过来,看着那座最为庞大的座船上一人身影,虽远远看不清是何模样,但裴贽知道那是谁。看到那人好像看向这里,裴贽苦笑一声,喃喃自语。
马车全停了下来,停站在河岸上,好像在等待船队的到来。
船队看似缓慢,其实速度很快,巨大的船体犹如一道利刃一般劈开河水,随着船队的靠近,巨大的压力让众人窒息,站在船头人影越来越清晰,正如裴贽猜测,那人正是杨复恭,背后之人就是辽东军大将突突。
杨复恭既不是宦官衣着,也不是中尉装扮,而是一身黑色皮甲,油亮的皮甲装饰很少,但是身后血红的大氅随风飘动,显得尤为威武。
杨复恭无论个头、体型都不如身后数十名辽东大汉,可所有人却把目光全投射在这个老宦官身上!
“老帅,要不要靠岸?”突突站在身后,他的眼力很好,看到头发雪白之人就知道那是公主,这才轻声开口。
杨复恭停顿了几息,这才点头说道:“公主前来,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突突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张重,张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去安排靠岸之事。
杨复恭突然摇头笑了笑,开口说道:“突突,你觉得公主去潼关,能不能拴住行乾啊?”
突突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这才摸着脑袋说道:“这事……俺不知道!”
“不过俺知道,夫人还在草原等着大帅呢!”
“呵呵……老夫就说嘛,你一点都不傻!”
“啊?”
看着目瞪口呆的突突,杨复恭轻笑不语,回身看向河岸上越来越清晰的裴贽,眉眼越来越弯。
座船终于靠了岸,数名精壮汉子跳下船,拖着长长绳索,用力把座船死死固定在岸边,杨复恭与一干辽东将领下了岸。
杨复恭领头来到一直未动的车队,向站立不动的裴贽拱手笑道:“裴相,你这是要去潼关吗?”
裴贽这时也开始拱手笑道:“正是如此,杨中尉这次可谓枯木逢春,可喜可贺啊!”
“呵呵……同喜同喜!”
说着,杨复恭来到李璇身前,感叹一句:“公主……唉,公主这是何苦啊!”
李璇看着杨复恭,犹豫着蹲身行礼。
“见过中尉大人!”
杨复恭苦笑一声。
“本该是咱家给公主见礼的……公主可是还在怨恨咱家?”
李璇愣了一下,轻轻摇头道:“中尉大人之前教训的没错,是璇璇自……自私了……”
杨复恭看着一头白发的李璇,叹了一口气,说道:“公主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急躁了些……算了,咱家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希望公主做事前要多想想……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杨复恭这才看向裴贽笑道:“咱家离开京城也有些时日了,不知裴相可否与咱家一同饮一杯?”
裴贽眼睛盯在一群身形高大,却沉静站在一旁的辽东将领,听到杨复恭话语,这才说道:“杨中尉若舍得酒水,老夫自然乐意暖暖身子。”
“杨中尉,这些七尺汉子是李悍虎手下将军吧?”
“呵呵,可不是吗。来来,咱家给裴相介绍一下我军中大将。”
杨复恭指着突突道:“这位是我儿行乾手下陌刀军统领突突。”
突突上前拱手道:“末将突突,见过裴相!”
杨复恭又指向张重笑道:“这位是我军参谋长,也就是行军司马张重。”
“末将张重,见过裴相!”张重出列拱手。
“这位是我军悍将刘……”
“这位……”
杨复恭一一给裴贽介绍着手下大将,裴贽不停点头称赞,最后叹气说道:“杨中尉,这些悍将气势也就罢了,关键是这沉稳性子让老夫羡慕不已啊!”
“哈哈……正是如此!”杨复恭大笑。
杨复恭一边大笑,一边伸手示意,在一旁,数十名军卒很快搭建起一顶大帐来。
“裴相既然要去潼关,此时就当咱家先行替我儿宴请裴相了。”
说到这里,杨复恭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说起来裴相可能不信,现在裴相还能在咱家这里喝一杯,等到了潼关,裴相想喝酒可就难了!”
裴贽笑道:“哦?这是何意?再怎么说,那小子还不至于如此苛待老夫吧?”
杨复恭不由笑了起来,说道:“那小子现在尤为抠门,同、华两州估计已经没了酒水,全被那小子藏了起来,说是要弄什么‘酒精’,说是提炼什么酒中精华!”
“呵呵,咱家若说,咱家拿着刀子满城追杀了那小子两日,这才弄了两坛酒精次品,想来裴相肯定是不信的!”
裴贽听了这话,正向那顶大帐走动的脚步顿了一下,奇怪问道:“酒精?”
杨复恭笑道:“正是酒精,酒中精华。那小子说,这酒精极为霸道,不适合人饮用,是来救命的,可让军卒少损伤五成,不过次品却是佳酿,就是霸道了些,一会裴相饮过后就知,绝对霸道无双!”
裴贽心中震惊,单单就是减少五成战损,这就是很恐怖的奇迹,要知道,军卒最害怕的不是被刀子砍死,最怕的是受伤,一旦受了伤,几乎会有九成死于感染,为了避免感染,军中大多会直接砍了手脚,之后会用烧红的烙铁火烫伤口,这种疼痛,任何人见到后都会害怕,担心自己受伤后也会如此凄惨。
而酒精就解决了这种问题,不用遭受这种惨痛,不但减少伤亡,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