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很无聊的在残破城墙根晒太阳,一边扣着臭脚丫子,一边跟几个小乞儿吹嘘当年偷看妇人洗澡的情景,正说道紧要之处,突然闭嘴不说了。
乞丐瘦猴不乐意了,推了一把二赖子,急切道:“癞子哥,你还没说那小花的屁股多白呢?”
“嗯,是不是跟馒头一样白?”
“去去,你那馒头都黑的跟你脸一样了,而且还拉嗓子,这要是摸起来,那得多拉人啊!”
“对对,俺觉得应该是羊肉一样,白白肥肥的,又香又好吃……”
“瘦猴你就知道吃!你吃过过羊肉吗?啥……”
二赖子好像没在听这些乞儿话语,眼睛死死盯着一群军卒,见到那些军卒径直向他们这里走来,二赖子“嗷”的一声,跳起来就逃,甚至破鞋都未穿上。乞儿们愣了一下,忙看向那些走过来的军卒,吓得连滚带爬,一窝蜂全逃的没影了。
手里拿着一叠纸张的大牛愣了一下,本来还不少人呢,怎么全没影了,这可让他咋宣传,跟来的几个兄弟也都傻眼了。
大牛把纸张塞入同伴怀里,把腋下铜锣拿了出来。
“咣咣……”
一阵锣声大作,大牛牙咬的死死的,耳鼓都快被震碎了,只觉得耳边嗡嗡声大作,什么都听不到了一般,那嗓门可就高了。
“兄弟们姐妹们,大伯大婶们……兄弟初来贵地,有人场……”
说到这里,突然闭嘴,一开始就觉得不大对,说到这里终于发现自己哪里不妥起来,竟然把自己闯江湖那一套拿了出来。
几位兄弟全露出怪异眼神看向他,大牛老脸顿时红了起来,还好自己脸黑看不出什么来,要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咳咳,乡亲们!想不想种地吃粮?想不想只纳取一成税?”
“乡亲们!错过了这一波,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二赖子和一帮乞丐躲在拐角,偷偷看向那些一脸横肉的军卒,看着大牛咣咣一阵敲锣,又听到大牛可着嗓子大吼,跟破铜锣有的一拼。
瘦猴拍在二赖子肩头,露出半个脑袋,轻声说道:“二赖子哥,他们好像不是抓咱们当兵的,好像要给咱们地种?”
“哼!二赖子哥别听瘦猴的,肯定是唬咱们的,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还一成税!谁家不是七八成纳税,要不然俺们也不会成了乞儿。”
“对对,小三说的对,肯定是骗咱们出来,再抓咱们!”一个小鼻涕虫狠狠点了点脑袋,鼻子快掉到嘴里了,猛的一吸,跐溜一声又进了鼻子里。
二赖子有些犹豫了,这群乞儿,他年纪最大,若是骗他们的,别的乞儿不会抓走,他绝对会在额头印个章。
二赖子眼珠子一转,低声对最小的孩子低声说道:“小毛,你去套套话,你小,他们不会抓你。”
小毛一看那些大汗很是凶悍模样,甚至有一个脸上刀疤足有一尺长,从额头一直斜向下,眼睛还没了一个,鼻子明显少了半个,很是可怖。
小毛畏畏缩缩向后躲了躲,想要把身子藏起来,二赖子一看到这孩子竟然不听他的,大怒,一手提起小毛,恶狠狠说道:“老子的话听到没?你不去,老子把你这小兔崽子喂野狗!”
二赖子狠狠摇晃了一下小毛,众乞儿忙后退一步,眼中露出惊惧。
“放开俺弟弟,放开俺弟弟……”
一个十岁模样的乞儿冲了上去,使劲拽住二赖子手臂向下拉,期望能够救下快憋死的小毛。
“俺去!俺去……放开弟弟……”
或许是这乞儿答应了,或许害怕这里的吵闹惊动了那些军卒,二赖子松开了小毛,看向这十岁模样的乞儿,眼中有些犹豫,不是担心这乞儿回不来,而是因为这乞儿是个女娃,快十二岁的女娃,这个乞儿是二赖子内定之人,若非如此,小毛这样的孩子早被他舍弃了,三岁能有什么用?
大牛嗓子都快喊破了,却连个毛都没见到,所有人都藏了起来。
一脸失望的大牛,一屁股坐在残破城墙根上喘息,其余兵卒也泄了气,纷纷坐在地上。
“他娘地,这就不是人干的!俺咋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事,咋就没人过来问问呢?”
独眼李很是恼怒,拾起地上石头就想远远扔出去,好像这石头很讨厌一般,就在他准备扔向东面一颗歪脖子树时,一个畏畏缩缩的孩子出现在树后,这就像一拳砸在胸中憋闷上,非但未能让胸中憋闷打散,反而更加郁闷了。
这小乞儿看到独眼李要向她扔石头,却不敢躲避,她知道,自己若敢躲避,惹了那人不高兴,兴许就不是扔石头,而是刀子了。
闭着眼,死死咬着牙关,希望不要太痛。可等了许久也未发觉自己受伤,偷偷睁开一道缝隙,却发现那一脸凶恶的独眼汉子气呼呼坐在地上,也不去看她。
这乞儿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更不敢转身逃跑,暗处无数双眼睛都在偷偷观察着这一切。
大牛估计是实在无聊透顶了,也或许终于有个人出来了,起身拍了怕屁股上泥土,向这乞儿走了过来,只是怎么看都显得很颓废模样。
随着大牛的靠近,这乞儿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依然没有逃跑。
辽东军卒身体都要高大些,更何况大牛是突突手下陌刀军,无论身量,还是强壮程度都要远比一般百姓更加强悍,她只是个十余岁的乞儿,大牛犹如一座巨山向她压了过来,她眼中只有惊恐,却不敢逃!
大牛来到这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