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来回走动,沉思良久,就在李抱真和李存忠不耐烦的时候,李思钰指着地图说道:“这里是直谷关,这里是灵丘,这里是泰戏山。”
“直谷关、灵丘驻兵不多,既然蔚城城高池固,那咱们就不打好了,捡软柿子捏!”
李抱真皱着眉头说道:“不拿下蔚城,咱们粮草怎么办?”
李带着一万人,在这堵着蔚城就是了,一万人,不少了!”
“啊?不成不成!兄弟,你可莫坑哥哥!”庞胖子大惊,两手直摆。
李思钰一脸奸笑,趴在庞胖子耳边一阵低语,最后拍了拍庞胖子肩膀。
庞胖子一脸犹豫,最后一拍大腿,说道:“老子干了!”
蔚城内,刺史邢善益得到幽州大队骑军向南离去,城下有万余步军在二十里外驻扎,好像在等邢善益偷袭一般。
“这必定是李贼奸计!”刘仁恭赶紧说道,他吃过李思钰大亏,无论如何他都会把事情尽可能的往坏里想。
沙坨人白成不屑道:“就那些杂鱼,只要一个冲阵就能击败,有啥好怕的。”
邢善益正如李思钰所言,这人的确性情狂傲,可是应有的谨慎绝不缺少,天下人都在攻打他们,一个不谨慎,所有人都得完蛋!
“无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关,否则军法从事!”
最终他还是觉得要谨慎些。
夜色渐暗,直谷关上巡逻守卒有些无聊在一起吹牛皮,却未发现死亡渐渐笼罩在他们头上。
“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巡逻,要是被大人看到,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伍长,我去撒尿!”
“俺要去拉屎!”
“……”
“敌袭!”
这些人看到刚刚训斥他们的伍长脖子上的箭羽,惊呼大叫,可是才刚开口,眼前陷入了黑暗。
辽东军大多都是猎户、牧民出身,神射手不在少数。
直谷关是蔚城后方关隘,主要是保证蔚城的粮草运输安全,算是中转站,所以城墙不是很高,善于攀爬和潜伏的辽东军很容易登上城墙,刺杀守城巡逻兵卒。
直谷关在很短时间内被攻占,李思钰兵分两路,一路大张旗鼓继续向南,进攻灵丘。一路潜行回蔚城。
石头统兵五千骑南下进攻灵丘,让灵丘守将张信大惊,一面向蔚城求援,另一面同样紧闭城门。
石头兵临灵丘,所见灵丘城高,自己兵力不足,同样置之不理,继续南下,从一处驿道越过泰戏山。
石头这一动作立刻引起李克用注意。
雁门关在夏屋山和句注山之间,是防御朔州最重要的边关,是遮虏军驻防要地。赫连铎数万大军围攻雁门关,本就已经吃力,现在石头通过后世平型关那条古道进入代州,这就如同在雁门关背后捅了一刀。
沿着滹沱河向南,过繁畤、东陉关、雁门、唐林、定襄、忻州,拿下石岭关和赤塘关,就可进入太原,直接攻打太原府。
在这些关隘中雁门尤为重要,现在赫连铎围攻雁门关,雁门的兵力调去雁门关防守,而雁门空虚,现在石头突然五千兵马威逼雁门,这让刚刚的抵达忻州的李克用大惊,一面加速行军救援雁门,一面又严令蔚州刺史邢善益击败庞龙所部,断绝突出部石头骑军的粮道。
命令传到蔚州时,邢善益和刘仁恭双方争吵的尤为激烈。邢善益得到骑军南下越过泰戏山,进入代州,心神大震,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一旦让李克用对自己产生不满,他将死无葬身之地。而刘仁恭依然觉得李思钰太过狡猾,若是贸然出城,可能会踏进陷阱中,再次全军覆没。当李克用的严令传到蔚州时,邢善益再也无法镇定,决定立刻吃掉那些民夫。
三千蔚城兵马,一千由刘仁恭统领留守,邢善益则带领两千杀向庞龙。
庞龙看到邢善益杀了过来,脸都青了,很想立即逃跑,可是想到李思钰的承诺,又不得不留下来死战。
邢善益兵力毕竟少于庞龙,心中还是谨慎的,可是来到阵前,看到庞龙骑着一匹老马,盔歪甲斜的模样,大喜,知道这次他赢了!
庞龙怕死,只要蔚城军靠近,就是一阵乱箭猛射。打了小半天,蔚城军死伤五百人也无法靠近,就在邢善益决定明日再战之时,突然后面杀出三千铁骑,正是李思钰!
“不好!”
邢善益大惊,打马就走,可李思钰不是步军,同样是骑军,速度丝毫不比蔚城兵马慢,更何况蔚城骑军只有一千,步骑混合,蔚城军就别想全身而退。
同样的冲锋,杀人效率远远比不上纪律性更好的辽东军,在邢善益被刺穿胸口挑落马下后,蔚城军更是四散而逃。
双方的厮杀让刘仁恭大惊失色,此人反应却让李思钰摸不着头脑,非但未死守蔚城,而是带着千余人一路南逃!
蔚城不攻而破!
李思钰破了蔚城,留下千余兵与莽山,让莽山坐镇蔚城,自己则一路追杀刘仁恭,数次与之短暂交锋,皆被其逃脱。一路追杀至灵丘,刘仁恭竟然没有进入灵丘,而是穿过灵丘躲进泰戏山,不知所踪。
刘仁恭没有进入灵丘,救了他一命,也与返身杀回的石头错身而过。
石头在与李思钰既定的时间内,远途奔袭,一路杀进代州四处劫掠后,返身而回,合李思钰再次强攻灵丘。
灵丘人少,一日夜连续攻城,灵丘城破,守将张信战死。
至此,李思钰抢占整个蔚州一地,兵逼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