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听到朱温率军北上,内心怒火一下窜了起来。
“来人!传令三军,立即擂鼓!”
盖寓大惊,惊叫道:“万万不可!大王,还请息怒,万万不可——”
盖寓太了解李克用了,听到李克用要擂鼓聚兵,立即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急忙出言阻止。
大怒之下的李克用,一把推开盖寓,大步走出帐外,帐外传令兵卒不敢忤逆李克用意志,震天擂鼓声传遍大营各处。
“咚——咚咚——咚咚——”
正在招呼辎重兵整理残破的兵器铠甲的庞胖子,一听到震天擂鼓声,愣了片刻,随即惨叫着向李克用大帐奔跑。
庞胖子人胖,比他人跑得慢,已经好几次被李克用打板子,听到这聚将鼓声,哪里敢耽搁,迈动他那两条又粗又短的大腿,一路向大帐奔跑。
孙天佑正打马向李克用大帐奔跑,正看到庞胖子迈动“小火轮”一路狂奔,看着那胖子愚蠢模样,孙天佑就忍不住想砍了这死胖子。
“哼!”
孙天佑冷哼一声,抬起头,丝毫不理会满头大汗的庞胖子,打马向李克用那里奔去。
庞龙急赶慢赶,终于跑到了地方,也没擦擦额头大汗,赶紧跑进去,看到自己不是最晚的那个,心中舒了口气,赶紧跑到李存信身后,他是被李存信俘虏的,自然被划拉到了李存信一系当中。
李罕之最后一个进来,此时三通鼓已经敲完过了,李克用脸色阴沉,看着李罕之大怒。
“来人!”
“拉出去,杖三十!”
李罕之吓了一跳,他肚子不舒服,聚将鼓敲响之时,他正在出恭,他不是不知道李克用进来脾气很差,可肚子不乐意啊,这才晚了些,想要解释,可一抬头,看到李克用暴怒阴沉着脸,吓得一个哆嗦,乖乖被亲卫拖了出去。
帐内无人敢大声出去,帐外则“啪啪……”之声,行刑的亲卫,一边打板子,一边高声报数。
“……七……十三……二十六……三十!”
“行刑已毕!”
庞胖子听着外面“啪啪”行刑之声,每一此打板子声,身上肥肉都会颤抖一下,牙关不自觉咬紧起来,好像这板子是打在他自己身上一般,不仅仅是帐内人看向庞胖子,就是李克用也一阵好笑看着庞胖子牙齿咬的“咯咯”响。
随着行刑结束,李罕之被牙兵抬了进来,庞胖子看着李罕之后背隐隐泛出的血迹,“咯咯”声更响了。
看着李罕之行刑完了,李克用这才冷哼一声。
“哼!”
李克用一一看向帐中所有人,冷声说道:“那该死的猪瘟领兵北上了,老子这次要弄死这该死的猪瘟!”
众将听闻大惊失色,周德威忍不住惊呼道:“王爷息怒啊,我军着实不宜与宣武军开战啊!”
李克用听了此话,大怒,站起来就要令人砍了周德威,大将史敬赶紧跪在地上劝解道:“王爷息怒,辽东军拥兵十万南下,已达我军之侧,此时若再与宣武军交战,我军危矣!”
“王爷三思啊!”
众将突然听到李克用这番话语,大惊,看到跪在地上的周德威和史敬,纷纷跪在地上。
李存信跪在地上说道:“辽东军和宣武军一南一北,若是夹击我军……”
李克用大怒,冷哼一声。
“哼!嗣源那里传来消息,辽东军已经退回了历亭,他们不足为虑!”
周德威头抵地,大声说道:“那历亭军卒只是步族,真正威胁我军的是李悍虎那万余骑卒!那李悍虎最善绕路袭击,哪怕那些步卒停步不前,也难说李悍虎就不会在我军与宣武军交战之时,偷袭我军!”
周德威本来已经去了井陉关,去镇守他们晋军的退路,因为得知义武军全军覆没,王处存向李思钰缴纳了众多钱粮,大惊,决定亲自过来,想要劝解李克用立即返回太原。
辽东军南下,并未带多少钱粮,持久力不足,可是现在李思钰得到了大批粮草,就可堵住他们回去的道路。
刚回来,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糟糕的消息,周德威自然知道李克用与朱温的仇恨因果,可面对如此险境,他不得不站出来承受怒火。
李克用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周德威。
“父……父王……”
李克用猛然看向同样跪着的李存瑁。
“哼!你也要劝本王?”
李存瑁身子抖了一下,低声说道:“孩儿恳请父王暂时息怒,那朱温不过是小人而已,岂能与父王争锋?不过我军身侧还有一只饿狼环伺左右,一个疏忽……我李家该如何自处?母亲……母亲怎么办?”
李克用尤恨朱温屡次坏他好事,这次又过来“打脸”,如何不让李克用大怒,正要一脚踹飞李存瑁,但是最后那句话却让李克用犹豫了起来。
李克用妻子是刘氏,刘银屏。还别说,这些节度使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好杀好色,可偏偏他们的妻子都还不错,刘氏同样也是这样的女人。
刘氏跟李克用就像张氏与朱全忠一般,虽身份和性格不大一样,但两个女人都在“训夫”有一手,同样都是精明的女人。
刘银屏是胡人,也能上阵杀敌,常常伴随在李克用身边,主要还是知道李克用容易暴怒,有她在,李克用能够冷静下来。
在上源驿,虽说跟李克用手下大将拼命护住李克用有关,但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这刘银屏。
上源驿,朱温要杀了李克用,刘银屏当时并未随同李克用去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