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玄晖刚刚从邢州出使回来,自家家门尚未进去,就急匆匆去向朱全忠汇报邢州之事,只是他才刚踏入节度使府衙,就被一个书吏撞了一下。
他没事,身为雄伟悍勇的他,哪里会被一个书吏撞个大马哈,蒋玄晖回身一看,那书吏正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却疑惑不解的样子,呆呆盯着他。
蒋玄晖皱眉呵斥道:“因何事这么莽撞?”
听了他的话语,这书吏才像醒悟过来一般,急忙看向手里,可手里却什么都没有,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还好,一封信就躺在他的身后。
书吏赶紧拾起书信,急忙向蒋玄晖行了个礼。
“下官,下官见过牙将大人!”
蒋玄晖摆了摆手,皱着眉头,指着这书吏手中信件问道:“可有大事发生?”
这书吏赶紧解释道:“这是成德节度使派人送来的求援信,下官一时情急,这才没注意到牙将大人,还望牙将大人海涵!”
说着这再次拱手弯腰。
“哦?”
蒋玄晖伸手。
书吏赶紧递出书信。
蒋玄晖看了看信封,嘴里却问道:“本将刚从邢州回来,尚未知成德军发生了何事,竟要节度使大人去救援?”
这书吏赶紧解释道:“晋王之子李存瑁前些日夺了代州雁门,雁门关守将降于李存瑁,秃头蛮大汗阿保机现今正准备汇合晋王,准备开春攻打邢州节度使李飞虎,这才有成德军向节度使大人求援一事。”
“什么?”
蒋玄晖大惊失色。
随即又皱眉想了一下,里面的关节也就想通了,点了点头说道:“本将军正要去拜见节度使大人,这封信由本将军代劳了。”
这书吏心下不满,可又无奈点头答应。
“那下官就麻烦牙将大人了。”
“嗯。”
蒋玄晖“嗯”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书吏,大步去找朱全忠了。书吏看着离去的蒋玄晖,心下沮丧,可也无奈,谁让人家是牙将呢。
牙将跟禁军将军差不多,是每一个节度使手里最精锐的兵卒,是亲卫军,也是正规军,跟家将差不多性质。
这书吏很少直接接触朱全忠,本想着能跟朱全忠多见一次是一次,混个脸熟,等哪一天,朱全忠兴许就记起了他,兴许就能一跃成为一方大吏也说不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可今日也太倒霉了,竟然撞上了蒋玄晖。
蒋玄晖可不理会这些,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件事,很快他就看见了朱全忠和夫人张氏正在赏雪。
蒋玄晖撇了撇嘴,这雪就那样,有啥好赏的,想归想,可却不敢说。他知道,在朱全忠面前说些煞风景之事还好,可若真惹恼了张氏,估计他也别活了,朱全忠就能把他剁吧剁吧喂狗。
朱全忠不懂这些秋风悲月之事,更喜欢杀伐之事,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正巧看到蒋玄晖到来,大喜。
“玄晖来的正好,今日本帅得了坛好酒,来来,一同尝尝。”
张氏一看到他们有事要谈,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朱温按下。
“今日风和日丽,夫人不如在外面多坐坐。”
张氏也未拒绝,只是微微笑了笑。
张氏,名张惠,与朱全忠一个村的。朱全忠本不叫朱全忠,而是叫朱温,“全忠”是在平定黄巢时,被僖宗赐名朱全忠。
说实话,李思钰有时自己也感叹,这人名往往都是反着来,越是带着“忠”的,反而越是大坏蛋,如同他的名字“思钰”,你越是想要富贵,反而偏偏就是命运多舛之人。
也难怪咱们的老祖宗喜欢给孩子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怕啊!怕这名字反着来!
废话少说。
朱全忠与张惠是一个村的,跟一般狗血剧一样,张惠家里是大地主,朱全忠只是个放牛娃,这放牛娃天天看着“小仙女”,可就是得不到,这时间长了……总之就跟初恋差不多,“小仙女”就在朱全忠心里扎了根。
朱全忠家穷啊,他又不是个安分的主,跑去黄巢那里,跟着黄巢打天下了,后来吧,朱全忠觉得黄巢不行,早晚得完蛋,就又投降了朝廷。
在朱全忠打天下的时候,路上又遇到了“小仙女”,这当年的初恋,早就在心里扎根了,当年他是个放牛娃,现在是将军了,地位足够配得上“小仙女”了,于是就去求亲,乱世兵为王,这世道,他提亲,谁敢不答应?找死不是。
初恋成了夫人,朱全忠那还不疼到骨子里,再说张惠也不是个“败家的娘们”,很是贤惠,蒋玄晖自是不敢得罪张氏。
朱全忠拍了拍身边石凳说道:“玄晖你去邢州可有所获?”
蒋玄晖拱手谢过朱全忠,坐下后这才说道:“李飞虎还能如何,自是想要与节度使大人结成秦晋之好。”
“哈哈……”
“好,好!”
朱全忠大喜,能把李存孝抓在手里,让李克用吃瘪,这个比得了一个美人更让他开心。
不过蒋玄晖却皱眉说道:“大人,卑职刚刚得了个消息……”
说着把手里信件递了过去,朱全忠表情一顿,接过信件,撕开看了几眼,皱头眉起。
“那独眼龙竟然这么快?”
蒋玄晖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是如此。”
“李存瑁刚刚获得了大半代州,北面的马病夫和米虎暂时都没能力牵制晋军,再说契丹部又被堵在代州,那阿保机不得不给晋王当马前卒,如此晋军不降反升,应该是如此了。”
蒋玄晖知道,朱全忠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