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忙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是不是府库的银子不够使?”
盈忙道:“这个倒是够用的。”分府时候,皇帝陛下赏赐的田产、果园、粮庄,永都是交给他打理的,维持日常开支足够了。
永有些犹疑,“可是我看你散出去的金银锞子实在不少……府库的银子应该不够打这么多金锞子吧?”
盈笑了:“那些压岁钱,是发给我娘家侄儿侄女们的,自然用的是我自己的私房钱。”
听了这话,永脸色一沉,眼中满是不悦之色,他回头便扬声吩咐道:“刘昶,去前头小库房,取五千两银票来!”
“诶?!”盈一脸不解。
永黑着脸道:“爷还不至于让福晋自己掏钱过年!!”
盈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永如此大男子主义!
盈忙解释道:“其实娘家各房给的回礼,比我散出去的还要多一些呢!我亏不了本!”
永脸色更黑了,“回礼是回礼,岂能等同?!何况那些都是些珍玉珠宝,根本不能拿去换成银子!”
盈:“呃……”
很快刘昶便取来了崭新的五千两银票,厚厚的一沓。
永忍不住叹了口气,便吩咐道:“额娘留给爷的那几个明面上的铺子,以后全都入了府库。虽然收益不算太多,但一年也能有两三万两入账。”
盈暗暗咋舌,这还不多啊!!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淑嘉皇贵妃你真有钱啊!仨儿子平分,居然还有辣么多钱!
永忍不住拉着盈的手,嗔怪道:“银子不够用,你也不早说!”
盈无语,我自己的钱相当够使唤的好伐?
其实过年,对于这些个皇室贵胄来说,无疑是以此捞银子的好机会,不知多少官员想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上一位大靠山呢。
公主府上,和嘉挺着大肚子歪在榻上,听着管事嬷嬷禀报年节礼单,和嘉从中挑出几个不太妥当的,给退了回去,大多数都还是收了下来。
自打嫁了人,还是嫁给了富察家的次子福隆安,和嘉的手头这才算是彻底宽裕了。和嘉的额娘虽然也追谥了皇贵妃,但苏氏说到底只是汉族女子,苏家也只是一介寻常乡绅,纯惠皇贵妃的手头积蓄实在没得跟淑嘉皇贵妃比。
因此出嫁的时候,纯惠皇贵妃私底的贴补也是在没几个银钱,可婚后,这送礼的人,都要排出两条大街去了。
和嘉还是比较谨慎的,没敢一股脑收下,礼太重的、关系陌生的,都给退了的。唯一收过的陌生重礼,还是总督爱必达的那盒南珠呢!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磕头:“顺天府治中杨檎的夫人李杨氏递上拜帖。”
和嘉懒懒道:“不见。”她月份已经很大了,除非是富察家要紧的亲眷或者是皇族兄弟姊妹,外人是一律不见的。何况,顺天府治中的夫人,在和嘉公主这种层次的人眼里,完全就是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哪怕是顺天府尹的夫人,和嘉也照样不会见的。
忙碌了一整个新年,对于和嘉而言,没有什么比养胎更重要了。
小太监有些迟疑:“可是杨夫人说,额驸爷与一丧夫守寡的女子……关系匪密。”
听到这种话,和嘉脸色嗖的青了,她当即怒吼道:“胡说八道!!”
和嘉公主素日里其实脾气挺好,甚少发作,如今雷霆震怒,把小太监吓得连连磕头:“是是是!公主息怒!奴才这就去把人赶走!”
和嘉立刻冷冷道:“她敢污蔑本宫的额驸,岂能让她就这么一走了之?”
小太监愣住了。
和嘉眼中的神色一片晦暗凝结,“把她带进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小太监有些无语,您刚才还斥责人家“胡说八道”呢,如今还不是信了?否则也没必要亲自审问吧?!
“是!”小太监不敢多言,连忙去请了这位治中夫人进公主府。
这杨夫人已经逾四十,但看上去却格外老苍老些,大正月里,她却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夹袄,又是从顺天府赶来,难免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便格外显得颓败而可怜。
未等和嘉公主发话审问,这位杨夫人已经落下泪来,噗通跪倒在地,“求公主给臣妇的儿子做主啊!!”
和嘉又有了身孕,又要为人母亲的她,看到这般可怜的一介老妇,难免心肠先软了三分,心下却有些不解,“你若有冤情,也不该诉到本宫这里啊。”
杨夫人泪流满面,“公主有所不知,臣妇的儿子去年春天没了,原本有一个未婚妻子,都已经交换了合婚庚帖,可这未婚儿媳不肯嫁过来守寡,竟不知廉耻去勾引了一位颇有权势的有妇之夫!逼迫我们交出了合婚庚帖,还讹了我们杨家两千两白银!”
听到“有妇之夫”这四个字的时候,和嘉脸色登时一青,她咬着牙齿问:“你说的这个有权势的有妇之夫,是谁?!”
杨夫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看着和嘉公主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公主是聪明人,必定已经猜到了,又何须臣妇多言?”
和嘉登时怒极爆发,拍案而起:“放肆!!你竟敢污蔑本宫的额驸?是谁给你的胆子?!”
杨夫人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磕头不止,“臣妇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污蔑额驸、欺骗公主啊!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顺天打听,臣妇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姓林,其父原本是顺天府的一介通判。可如,那林通判已经高升了国子监五经博士!那林氏人就在富察家忠勇公府上,形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