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氏忙再度拉住盈玥的小手,不住摩挲,嘴上道:“宝容这孩子,跟修龄的确是般配得紧。”
听了这般夸赞,四伯母瓜尔佳氏得意得都要翘尾巴了,“修龄世子,我也当真满意得紧。不但人品相貌一流,为人也阔绰大方,我们家宝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叫纳喇氏不禁蹙眉了,瓜尔佳氏这分明是在讽刺她女婿抠门抠搜啊!
四伯母这性子,真没法跟她计较。
一计较,连自己都会变得很low!
有这么个老妈,宝容也是不容易啊!
喟叹一声,便对纳喇氏道:“额娘,距离开宴还有一会儿,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纳喇氏也受过了瓜尔佳氏的耳边聒噪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于是,瓜尔佳氏只得跟在场的其他贵妇炫耀女婿了。
定王府的后花园,修得还真是奢华,太湖石嶙峋,堆就一座座奇峰,冰封的湖面上,一座汉白玉十二孔桥凌空飞渡,楼台亭榭,一应俱全,无比精美华丽。
哪怕冬日萧索,仍能看出栽植了无数珍稀名贵花木。要建这样一座后花园,其花费也必定巨硕。
正如此想着,假山后传来了一个志得意满的声音:“额娘嫌弃这湖小了,我明年便打算明日挖凿扩建,在湖心堆砌一个小岛,岛上修盖凉亭水阁,供夏日消暑小憩。十一叔觉得如何?”
诶?永瑆也在?盈玥眨了眨眼。
永瑆翻着死鱼眼:“只要你小子钱够花就成!”
定亲王绵德哈哈笑了:“十一叔玩笑了!咱们可都是天潢贵胄,还怕没人孝敬?”
孝敬?把收受贿赂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绝了!
盈玥低声问纳喇氏:“额娘要见见吗?”
纳喇氏低眉沉吟,眼中有些犹豫不定:“这个……还是……”
没等纳喇氏决定好,永瑆便已经先对绵德不耐烦了:“你自己玩去吧,我没空陪你。”
绵德一愣,便打趣道:“才分开一会儿,十一叔这是想十一婶了吗?”
永瑆满口不爽:“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事儿吧,仔细惹一身骚!”
这满嘴粗口,让绵德有些不悦了,语气便有些冷淡了:“十一叔要去哪儿,我叫人给您引路。”
永瑆沉默了少卿,才问:“忠勇公夫人在后堂正厅吗?”
隔着一座假山的盈玥眨了眨眼,看向纳喇氏,额娘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见一下永瑆,永瑆倒是主动想要见额娘了。
绵德的声音迟滞了一下才响起:“应该是安排在了东侧偏厅。”
永瑆蹙眉:“一位国公夫人,竟连正厅都进不了了,大嫂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绵德正色道:“再国公夫人,终究是外姓,今日正厅坐的,可都是宗亲女眷!”
“哼!”永瑆不悦地哼了一声,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月娘久不见母亲,如今同来贺寿,必定要一块团聚一下的。咏絮那丫头也是个贝子福晋,必定和月娘一起安排在了正厅……如此一来,月娘想要见母亲,就不能保护咏絮了。
大嫂可不只是架子大,算计也大着呢!
“不用你引路,爷认路!”说罢,永瑆的脚步声远去了。
假山后的盈玥忙瞅了额娘一眼。
纳喇氏抿着嘴角,笑容和煦,她低声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回后堂吧,可别叫十一阿哥扑了空。”
盈玥耸了耸肩膀,她倒是不介意了,既然额娘想见,就见呗。
正要转身离去,绵德的声音却再度响起,那声音可比方才阴冷了不少:“西子楼那边,可准备好了?!”
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话:“爷,一切准备就绪。后堂那边,老侧福晋的酒量也撑不了太久了。”
听得这话,纳喇氏与盈玥母女眉心双双一沉!
果然大福晋母子就是打算今天对咏絮下手!
西子楼?那里可是安排给来客女眷“更衣”的地方,而咏絮怀着身孕,谁都知道,孕妇尿频,别的地方可以不去!三急的事儿总不能憋到底吧?
而且,从旁看护着咏絮的老侧福晋一直被灌酒?大福晋身为正室,若给她敬酒,老侧福晋的确不能不喝!
这招数虽然简单,却无计脱身!
身边没了老侧福晋,咏絮只怕就危险了!
盈玥一咬牙,看了额娘一眼,纳喇氏低声道:“我回偏厅,你且回正厅看顾着吧。”
盈玥重重点头,母女脚步轻微,无声无息走远了,这才放大步子快行。
走到后堂,便见两个嬷嬷搀扶着大醉酩酊的老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出来了,嬷嬷道:“老侧福晋太过欢喜,喝多了点,奴才们正要扶她去旁边小院歇息。”
盈玥眉心紧簇。
醉意朦胧的老侧福晋抬眼看了月娘一眼,终于安心得昏睡去了。
盈玥咬牙快步进了正厅中,只见咏絮正坐在诸皇子福晋之下的席位上,一脸不安之色。
盈玥忙坐在了她身边,老侧福晋的空出来的那个位子上,忍不住问:“为何今日大公主没来?”
咏絮愁眉不展:“额娘崴了脚,脚脖子都肿了一圈,根本没法出门!”
怪不得……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难怪大福晋和定亲王都不愿错过了。
盈玥扫了一眼现场,已然是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场面还真是热闹。六福晋吟容则被定亲王福晋西林觉罗氏跟缠住了,正拉着她的手,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给添酒。这架势也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