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灯笼,一红,一白,挂在了入门处的地方。
上头,有李长生画下的符咒。
天婆门的术法神通,较为古老,李长生未必都曾见过,所以才特地摆了法坛设阵,只要一旦进入这房屋之内,想出去,便不容易。
第一天,一切平静如水,并无任何事情发生。
只是到了晚上,灯光关了之后,法坛上头的蜡烛,闪着幽幽昏黄的火光,和那门口的两盏纸灯笼的幽光,让姜晨心中有些发虚。
李长生倒是睡得四平八稳的,八百万买来的檀木盒子,就放置在法坛上头,也不担心。
姜晨刚开始,夜里还有些忐忑,生怕那周大师会派小偷来偷,每隔两钟头,就走出房间门来看一看那檀木盒子,一整夜下来,反倒睡得不踏实。
第二日,便困得不行。
李长生也不劝阻,任由他去。
到了第二日的夜里,姜晨索性抱着被子,就睡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李长生照旧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头。
姜晨心里头嘀咕,这李先生的心,还真大。
夜里,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这大厅之内的温度,像是下降了好多,姜晨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方才感觉暖和了一些,朦朦胧胧里头,睁眼看了一眼法坛。
法坛上头,昏黄的烛光闪烁,像是在轻风之中摇曳,那檀木盒子就摆放在法坛上头,也丝毫未动。
姜晨这才安了心,闭上了眼继续睡。
这一睡,整个人晕沉沉的,越发有些不省人事,睡梦之中,只梦见自己身处在一个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头。
停车场很大,停放的车,一排又一排,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入口在哪里。
里头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时明时暗,有些渗人。
姜晨走在地下停车场里头,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到了车前,准备将车门打开,猛然之间,只看见车子里头,一张苍白狰狞的面孔,像是趴在了窗户上一般,冷冷地盯着自己,他心头一颤,整个人一慌,来不及思索太多,扭身就跑。
他一跑,整个寂静如死水一般的停车场里头,就开始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姜晨心中恐慌,却不知道这脚步声,是自己的脚步声,还是从何处传来了。
奔跑之中,只感觉整个停车场,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他在里头绕来绕去,却也丝毫找不到任何的出口,心里头像是有一块巨石压着,越发有些喘不过气来。
姜晨骤然回过头来,只看见自己跑过的地面之上,留下了一个个鲜血淋漓的脚印。
这一刻,他整个人吓得不行,越发觉得这里头,显得格外的诡异,“噗通”一声,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再一看,自己的鞋子上,竟然也沾满了鲜血。
停车场黑暗的角落里头,似是发出了“呜呜”的低吟声,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又像是上了年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话时,那不清不楚的声音。
恍恍惚惚之中,一个身穿黑色古旧长袍的人,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
光线有些昏暗,却不至于让人看不清楚。
但此时此刻的姜晨却发现,自己无论多努力,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仿佛他的面容前面,似是有一层迷雾,将他的长相完全遮掩住一般。
“你是谁?你是谁……”
姜晨惊恐地说着,整个人不断往后退去。
他的双脚,拖在了地面之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痕。
那身穿黑衣古旧长袍的人,仿佛从地狱深渊之中,走出来的恶魔一样,缓缓地,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着姜晨走来。
他没有回答姜晨所问的问题,眸子里头,又像是闪着幽绿色阴森的光。
姜晨只感觉自己的心,就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头跳出来一样。
就在姜晨快要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起身,往后跑。”
是李长生的声音,平静,却又熟悉。
姜晨心头一震,整个人连滚带爬站起身来,也不敢去看那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黑影,扭身就跑。
李长生不知道在那里,但他的声音,却是出现在姜晨的耳边。
“前方有个分岔路,你朝左边的方向来。”
听到这个声音,姜晨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使劲地奔跑。
果不其然,约摸跑了不到几分钟,就看见停车场里头,一左一右,分别出现了两条路。
而自己的正前方,却是一面白墙,墙白得有些晃人眼。
姜晨急忙朝着左边的路而去,脚下却是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像是顺着他的额头,不断的流下,遮挡住了他的眼睑,眼前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一片,有些看不清楚。
他也顾不得伸手去将汗水擦拭而去,急忙定了定身形,朝着左边的路狂奔。
两旁整齐停靠着一辆又一辆的小车,各种颜色都有。
姜晨顾不得那么多,使出了吃奶的劲一直朝前,身后头,那脚步声,像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渐渐的,脚步声像是消失了一样。
整个停车场,又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就连姜晨走路的声音,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一股阴冷冷的风,顺着通道,直面而来,吹在了姜晨的身上。
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身上的汗水,像是在这一刻被吹去不少,冰冷的寒意,泛上了头皮,一阵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