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望眼欲穿,遥遥就已看到。
他面色通红,猛拍大腿,起身大喊道:“奇兵得手了!狼岑、盘木王舅,两位兄弟快快发兵攻城,今日定要夺寨杀贼!”
“呜——”
全面进攻的号角声从巨大的牛角号中吹响。
夷人士卒们爆发出呼天喊地得喊杀声,在大小头目的带领下如潮水般向大寨正门涌去。
联军大阵顿如沸腾的水面般翻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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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寨后山的烟雾引起了守寨汉军不小的骚动,人群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传。
“后寨怎得起火了?”
“莫不是夷人走密道偷偷杀上山来?”
“哎呀呀,若是如此,岂非要被左右夹击?这可不妙啊……”
张嶷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知姜维对部分突发之事早做了周全的布置,便对左右道:
“传令下去。此乃平南将军故意留下的破绽,为得就是引诱夷贼全力来攻,以便一战而胜……平南将军已派赵广将军镇守,诸位无需担心,各守岗位便是!”
“得令!”
无当军皆由纯良子弟构成,对上级之言向来信服。
随着传令兵四下奔走,人群中的骚乱渐渐平息。众士卒皆喘着粗气,神情或兴奋、或紧张,准备迎击敌军总攻——
此前隔着城墙的防御战,只是部分守寨弓箭手在表演,大部分将士却连身子都没活动开。
张嶷暗松一口气,保险起见,他召来一名下属,低声吩咐道:
“到大厅请姜文兄弟率队支援赵广将军,请他二人务必镇好大寨,不要影响决战!若局势有变,速速来报!”
“遵命!”副将得令而去。
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夷人恍如一段段黑色的波浪,正沿着山坡快速攀爬,正要行蚁附之法攻城。
“不自量力……”张嶷冷哼一声,喝道:“檑木巨石,弓箭强弩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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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内,鄂焕一路烧杀,他人即勇猛,武亦过人,手持方天画戟,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
夷人突击队在他带领下,畅行无阻,一路横行,零星遇到汉军哨兵游兵散勇式得抵抗。
终于在接近关押俘虏的大厅前,遭到闻讯赶来的赵广所部的阻击。
终究是仓促结阵,又是首战,赵广满头大汗,指挥十余队鸳鸯阵
“六人一组,列阵迎敌!”
原本四散着各自迎敌的汉军士卒顿时开始穿插接阵。
“赵将军,姜文特来助你!”
又有两队卫士在姜文的带领下,赶赴乱央央的混战之中。
这支卫队系姜维挑选的亲卫,原用于保护关银屏。此刻战局危机,姜文得了张嶷的命令,便领着赶来弹压。
两位将领的陆续到来,令汉军士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慌乱之心大减,又在轮番命令之下,渐渐形成对夷人奇兵左右合围之势。
“咦?”鄂焕一脸愕然。
在他看来,单个的汉军两股战战,毫无战力可言;但一旦结阵,精气神陡然为之一变。
巨大的狼筅,仿佛巨大之羽翼,将汉军紧紧护卫;抽冷子突然刺出的长枪,每每都能带起一阵血沫,更别说还有一经发射,便永不止息的弩箭,着实让这些夷人勇士吃了好大苦头——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碾压式的战法。
从正面突破汉军的防御已经无望。鄂焕只能寄希望于被囚的族人响应。便咬牙立于阵中,奋力挥动兵器,试图拖延时间。
只是,他战了好半天,身边的勇士越来越少,来援的族人却是一个也无,不由怒喝道:
“如此动静,为何不见被囚族人来救?”
赵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摇头大笑道:
“我家将军早做了万全之准备。俘虏中但凡有桀骜不逊者,皆断腿示众,每日仅供一餐,聊做吊命之用。他们哪还有力气响应尔等作乱?”
鄂焕闻言,神色不由一黯。
在狼筅连弩的连番打击下,寨中夷人奇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薄弱,气焰早不复当初,有几个索性躺在地上抱作一团,甚至还有不少人想循原路逃回。
眼见局面得到控制,赵广转身对张嶷派来的副将道:
“即刻向张将军复命,请他不必担心后方。待骚乱平定,广当领军助他破敌。”
副将躬身领命而去。
就在着说话的当口,忽见一道巨大的黑影,猛然向战阵中的赵广发起冲击。
原是鄂焕自知奇兵之策业已失效,便生了与敌主将同归于尽的念头。
只见他奋起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画戟舞得如满月一般,一一格挡开来自狼筅长枪的击刺,对于激射而来的弩箭则是不闻不问,仍由它们“噗噗噗噗”刺入厚厚的皮甲。
他双腿既长,步子又大,又兼力大无穷,直接顶着盾牌手往前推进。电光火石间便已突破一队鸳鸯阵。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方天戟挟怒带恨,直刺尚在跟指挥阵容、尚未回归神来的赵广。
“赵将军当心!”
还是姜文率先反应过来,合身扑向赵广,用手中八面枪生生扛下鄂焕闪电般的一击。
此番变故发生于兔起鹘落间,饶是他自小追随姜维练武,使起枪来也颇是一把好手,仓促迎击之下,只觉虎口爆裂,双臂如遭电击,长枪再难握住,崩落在地。
鄂焕猿臂轻揉,方天戟自腰间轻轻一转,再次击向赵广。
这番变故,早激得赵广怒不可遏,当下持枪凝神,向前交击。
“叮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