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二帮着田野签字,那就是诚心的气朱家老两口子呢,少年人特有的示威方式,为了表示自己对离开家,招出来的高兴,你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们了。
可听田野说过名字的由来后,写这两字的时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不光不会写字,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还有比自己日子过得还不顺心的人呢。
同病相怜呀,突然就觉得他们两个都是不容易的人,自己人。
签自己名字的时候,朱老二愣住了,盯着朱家老两口子,眼珠子泼墨一样的黑沉:“我要签什么名字?”
朱铁柱看着儿子:“你不会写字了?”
朱老二说句话,差点把朱铁柱给气死:“我往后要改姓了,姓田了。”
多老实的孩子呀,突然抽风,边上的人都不适应了。
田野在边上都好险给这小子一巴掌。有这么故意戳心的吗。不着痕迹的扫了朱铁柱一眼,幸好撑住了,没让儿子气吐血了。
田大队长也被朱家二小子这个态度给惊了一下,嘬的一口旱烟都到气嗓里了:“咳咳,倒是忘了,要改姓的,那就先落款朱铁柱家二小子好了,这个错不了。我们大队干部当证人签字。”
朱会计:“这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丫头的户头在村里一直用的大兴兄弟的,丫头也大了,回头去公社连同户头一块给改了吧。顺便让老二的名字也就换了。”
朱铁柱一口气就堵的差点没上来,这还是亲儿子吗,你就这么着急改姓呀。
人家田家还没张罗呢,这倒好,上赶着不要老朱家了,看着他儿子的犟样,朱铁柱也是真没法了,这小子自小就记仇。
朱大娘在边上脸色难看,就说这小子跟他们不亲。招出来算是招对了。
田大队长顺过起来,场面圆过去之后,好笑的看着这小子,诚心的气他老子呢,难怪跟他家田小武合得来,都不是东西。
朱大娘看着二儿子:“你就这么着急。”
朱老二这么多年对家长的反抗就是闷不吭声,从来不犟嘴。在朱家顺从习惯了,朱大娘这个当妈的派头也能捏住。
可自从朱家两口子要把他招出来,这小子就一改往日风范,一张利嘴说话就呛死人:“家里不缺粮食吗?”
好吧,这次朱铁柱两口子那是真的一口气上不来了。脸都憋青了。朱大娘就没想到儿子能这么堵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朱会计媳妇给朱大娘顺了半天的胸口。
田野麻溜的出去做饭了,不然要笑场的。这小子也真不是东西,哪堵心往哪扎。不成她得想法把这小子的性子掰回来,原来那样闷不吭声的多好呀。可不能就这么放飞了。
接手个叛逆少年,那不是亏了吗。
跟朱家的关系也不能这么僵,没看到田大队长上勾的唇角吗。难怪对朱老二一直都和和气气的。怕是田大队长就没想过让朱老二同朱家关系相处好了。闹心呀,多事之秋。
这么多的事情都搞定了,队长媳妇就张罗着吃饭了。
田野把菜饭摆在大石头上,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桌子小,坐不开。”
倒是没人挑田野的礼,家家情况差不多。
等看到大石头摆着七八双秸秆筷子的时候,田大队长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男人吃饭,女人不上桌子,这丫头连这个都不知道。
田野真不知道。没上别人家吃过饭。不懂这时候女人是不上桌子的。
队长媳妇热情的张罗着,顺便收起来几双筷子:“你们爷几个吃,我们娘几个在屋里唠嗑。”
田野难得坚持:“不成,婶子为我忙了好几天了,又不是没地方,不是还得有人陪着大娘婶子吃饭呢吗?您得替我招呼人。”
田大队长一想也是,好歹今儿朱铁柱两口子算是新亲,朱会计两口子那是媒人,上桌子说得过去。而且得有人陪着,对着自家媳妇:“坐吧。”
围着大石头,坐了一圈人,边上就田野一个人伺候着。
幸好总共就四个菜,不然可有的忙了。
朱老二头一次看着肉都没滋味,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失落什么。看到他爸妈心里不痛快,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解气。
招亲如何他不怎么在意,田野名声不好他也不在意,看着朱家两口子吃东西,他心里就不舒服,卖儿子的饭,怎么吃的下去呢,他在爸妈心里就这么不当回事吗。
朱铁柱两口子被儿子盯着,真没怎么吃好。这小子的眼神跟淬了火一样。
吃过饭队长媳妇给朱大娘一块布,说是给朱老二做件衣服。
朱大娘没好意思收。从兜里拿出来三块钱给田野:“回头你们去县里,自己看着买点啥吧。”
从头到尾,老朱家都没有要求,田野改口叫公婆。
队长媳妇心说老朱家说不在意田野丧门星的名声,怕是也不敢让田野叫的。
朱会计媳妇,看着朱家两口子不高兴,也没敢提这个话头,心说回头私下问问,要是愿意丫头改口,就跟丫头说说,往后叫爸妈。省的生分。
要是不愿意,也不能惹这个麻烦,那就算了吧。反正大家都不太盼着丫头改口,谁知道这一改口,招来什么灾祸呀。
朱家走的时候,队长媳妇把那块布料塞给了朱大娘:“丫头针线活拿不出手,不然就让丫头给你家老二做一件衣服了,这料子嫂子你就当是替丫头给你家老二做件衣服。”
朱大娘想到当初田野关于针线活谁做的话题,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