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地对赵露露竖起了大拇指,我们虽然是来打探消息的,但顺便给张叔买点东西也无可厚非,而且还把自己摆在了顾客的位置,吴大爷那里总不至于跟自己的顾客过不去吧?
果然,吴大爷看了看这两箱牛奶,脸色也逐渐缓和,随口报价说:“一百二。”
这个价格对我们来说倒也不算太贵,扫码支付了以后,吴大爷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这时候,我又问了:“吴大爷,可以说说了吧?”
吴大爷没有说话,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犹豫。虽然他对我们的态度有所改变,不至于再跟之前一样像欠了他多少钱似的,但很明显,他对于三年前的那场矿-难还是非常抗拒的。
我有些无奈,吴大爷心里还是有道坎儿过不去。指望他自己想通,时间上不允许,只能交给我们开导了。
想到这里,我换了个话题问了:“吴大爷,在张叔开煤矿厂之前,你的工作是什么?”
吴大爷瞅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铁蛋,犹豫了很久,然后才颓然摇头说:“没工作,混日子。”
这种话,的确很难开口,难怪会犹豫这么久,吴大爷估计是因为铁蛋本来就知道他之前的状态,所以才没隐瞒什么。
我也没取笑他什么,只是劝导说:“这不就得了,我知道矿-难的事让你对张叔很抵触甚至是怨恨,但你为什么不想一下,张叔的煤矿厂又给你带来了哪些改变?是,我也知道,张叔私自开矿违法,但起码在煤矿厂你也有了一份工作不是?”
劝人方面,我不太擅长,我所说的,全是我的内心想法。
而这些,吴大爷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辩驳什么。
我趁热打铁说:“至于矿-难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是据我所知,那次的事故,似乎并不是因为矿井的安全系数吧?把天灾的责任全都推到张叔的身上,说真的,我很不以为然!而且,据我所知,煤矿厂应该是有两个负责人的,另一个貌似是卷走了所有的资金然后潜逃了吧?”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吴大爷捏紧了拳头,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些愤恨:“那个姓金的吗?他还算是个人吗?!”
吴大爷现在的情绪,我也能理解,不过我毕竟对他口中那个姓金的不了解,话锋一转就回到了张叔的身上:“可是张叔呢?他人实在,出了这么大的事,甚至连煤矿厂的资金都被人卷走了也不肯潜逃,砸锅卖铁给你们赔偿,到头来却还是被告发,进了监狱!”
“”
吴大爷又不说话了,握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整个人往椅子上依靠,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劝说到这里,其实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但我偏偏想把事情说完:“张叔那里,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都已经受到了惩罚,可是张婶那里你关注过没有?因为给你们赔偿,铁蛋家能卖的东西都已经卖了,张婶为了供铁蛋上学,操劳成疾,已经去世了!”
砰!
说到这里,吴大爷突然一掌拍在了小柜台上,嘶喊:“够了,不要再说了!”
成了,他现在这状态,明显带着几分悔意。我也适时坦白:“吴大爷,实不相瞒,我们探查当年那场矿-难,其实就是为了给张叔伸冤翻案,您看,当年发生的事情,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
吴大爷沉默了有段时间,这才叹息了一声:“算了算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想抓着不放了。”
说完,他从小柜台下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日记本,放在我们面前说:“我出院了以后,那场灾难一直都忘不掉,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最后受不了,就把那些经历都写了下来,你们自己看吧。”
“多谢吴大爷!”
我赶紧拿起了日记本,翻开来看了看。吴大爷表面看上去很粗狂,但没想到他也有心细的地方,这个日记本上,记录着他的不少事,而且字迹也不算多潦草,我还能看的明白。
对于吴大爷其他的经历,我们不感兴趣,翻看了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次灾难的记述。
只见上面写着:
x年x月x日晚,煤矿厂大难。
那几天,我们任务量有些大,晚上还要加班作业,不过好在小张答应给我们涨工钱,所以也没有人抗议。
这天晚上,我陪着十几个工友,跟往常一样进了矿井挖煤运矿。矿井里面空气不是很好,再加上大晚上的工作,很多人都有些毛躁,全部都加快了进程,想要早一些离开这里,回家休息。
因为在这些人里面,我的年龄是比较大的,所以一直都在队伍的最后面。前面,那些壮小伙儿挖煤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当时我心里也盘算着,按照这个进度,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任务了,所以心里还比较轻松。
可是,挖掘中,我却突然听到铛的一声巨响,盖过了所有挖掘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最前面的王家老三,原来是这王家老三挖掘的时候,在矿井侧面不小心用力过猛,敲下了一大块,露出了后面的一条神秘通道。
所有人瞅着这条通道,都有些发愣,不知道这条神秘通道是怎么来的。我当时有些胆小怕事,催促他们先别管这条通道,赶紧挖煤,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可是,王家老二却不听,他弯腰找了一会儿,捡起了一块,他就是不小心敲在了这块石头上,所以才发出了那么大的声音。
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不过确定不是煤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