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释?你爸进去啦?”赵露露近乎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可是刚刚问完却赶紧捂住嘴:“对不起,失言了......”
她这活跃的性子,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现在我可没空管她,注意力一直都在铁蛋身上。
铁蛋倒是没有见怪,犹豫着点了点头。
既然都已经说开了,他也就没有再瞒我们什么,没等我们催促就直说了:“我家在山西一带,原本是农耕家庭,物质条件也只是在贫困线以上。后来,我爸在他一朋友的怂恿下,合伙私开了一座煤矿厂......”
“等等!”赵露露又忍不住插嘴了:“私自开矿,这可是违法的!”
铁蛋苦笑一声,解释说:“是违法,可是当时我们那里有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我爸开了煤矿厂以后他们正好在这里工作,根本就没有人有举报的想法,所以我们那时候还是比较安全的。有煤矿厂的利润,我们家的物质生活条件很快提高,超过了小康家庭。可是后来,煤矿厂突发矿-难,矿井坍塌,工人死伤了十几个!”
矿-难?听到这里,我大体清楚了怎么回事,人算不如天算......
铁蛋还在继续说:“我不在场,不知道怎么回事,据说活下来的工人们都吓坏了。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我爸的朋友知道私自开矿的事情瞒不住了,撇开我爸,卷走了煤矿厂的所有流动资产,然后潜逃了。我爸妈实在,没有跑,反而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把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用来补偿死伤员工的家属。可是,有两户人家拿了钱也不消停,以谋杀罪把我爸告上了法庭......”
“这......谋杀?太牵强了吧!而且,都已经补偿过了还要往法庭上告,这也太咄咄逼人了吧!”赵露露又忍不住开口了。
其实,这也是我的心里话,但我却也知道,这场官司,铁蛋家是不可能赢的,毕竟是他们私自开矿惹出来的这一切......
果然,铁蛋紧接着就说了:“牵强是牵强,但最后罪名却真的成立了,而且,跟私开煤矿厂和其他一系列衍生出来的罪名加在一起,我爸被足足判了三十五年!我们家当时的条件根本请不起律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入狱!”
说到这里,铁蛋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三十五年啊!我爸本来就四十多岁了,在监狱里度过三十五年,出来以后他得多大了,还认得这个世界吗?而且,说句难听的话,以我爸的身体,我甚至都怀疑我爸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看着铁蛋现在的样子,我们都沉默了,隔了好久,我才问他:“所以,你才想把你爸保释出来?”
我本以为我已经猜到了因果,可是没想到,铁蛋竟然摇了摇头说:“不完全是,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我妈......”
“伯母?伯母怎么了?”赵露露追问。
铁蛋黯然了很久,这才说:“我爸入狱以后,我们家一贫如洗,我妈干农活的同时还另打了两份工来供我上学,连续半年的高强度劳作,终于病倒了......当时我们家的积蓄已经捉襟见肘了,短时间内根本凑不出手术费用,医院推三阻四,结果耽误了治疗,后来就......呜呜......”
说着说着,铁蛋又哭了。这次不仅是他,就连赵露露都红了眼,我跟段三狼则保持了沉默。
“我一直都在后悔,我家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上什么学啊,让我妈操劳成那个样子......”铁蛋十指插进了头发里,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说:“我已经对不起我妈了,不想再对不起我爸!所以我妈入葬以后,我没有就开始打工,想要尽早挣到钱把我爸保释出来!”
终于真相大白了,我靠在沙发背上,长叹了口气。造化弄人,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生活的特别困难,和铁蛋相比,我们生活中的那些小困难小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没办法彻底体会铁蛋心里的感受,但是看铁蛋现在的样子我也能猜到他心里有多难受。难怪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财迷的嘴脸,难怪他晚上还会一个人偷偷地哭泣......
赵露露跟他的思想显然不在一条线上,红着眼训斥了起来:“铁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也不想想伯母为什么累成那样也要供你上学,可你倒好,反倒主动辍学!”
“呜呜......”
铁蛋没有回答她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我赶紧瞪了赵露露一眼,示意她别再训了,毕竟铁蛋也有选择自已人生的权利。
一直等铁蛋停下了哭势,我这才问:“保释伯父,要用多少钱?”
铁蛋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用多少,总之越多越好,不能低于五十万!我自己身上打工和探险挣来的钱,加在一起也才八万多,离五十万差得太远,所以......”
后面的话,我没让他说下去,做了个“停”的动作,然后问赵露露:“火狼探险队工作室的账户上,现在有多少钱能用?”
赵露露看了看手机,然后说:“现在总共有三十二万多一些,留下一万多作为日常开销,再留下二十一万留存着交税,剩下的十万能作为周转。”
铁蛋听了,立刻瞪大了眼睛:“交税怎么要这么多钱?”
赵露露瞅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呢?收入越高税收也就越多,更何况,这可是我们四个人和工作室加起来的税收!”
铁蛋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也查看了一下手机短信:“我这里大部分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