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起,林府的家主所住的正房房门紧闭,只有林雨轩安静的站在门旁守候着。
不多时房门便被推开,江湖郎中蒋翰林从中走出。
“怎样了?”林雨轩轻声问道。
“皆是些皮外伤,已经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几日之后便可痊愈。”蒋翰林回道。
可是他话音刚落,屋内便泛起一阵干呕声,伴随的还有小丫鬟紧张的声音。
林雨轩听到这声响动本能的想进去看看,但步子刚刚迈开却被蒋翰林伸手揽住。
“心病还需心药医,公子放心,家主远没有那般脆弱。”
林雨轩犹豫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杀人这个坎自然也没这么容易迈过,而且林云裳若是一心向走上武人的道路,那么这心关必须由她自己闯过。
“公子,此番虽已折断了钱半城手中的钢刀,但恐怕却也彻底激起了钱半城的凶性,恐怕钱家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公子务必早做准备啊。”
“此事我已开始筹划,届时还需甘草堂的弟兄们多加劳累,另外这五百两银票,你给弟兄们分下去。”
蒋翰林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接过了银票。
甘草堂的那些暗棋又不是无需吃饭睡觉的铁人,真金白银的打赏自然比什么话都有力的多,更何况甘草堂这种性质的机构免不了金银打点,这黄白之物自然是越多越好。
接着这位甘草堂的管事人便告罪离开,甘草堂那边刚刚发了次力,却还需要清干净自己的尾巴,省得被那个肥猪一般的钱家家主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林雨轩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仍是那个院内有假山的小院,接着他半靠在藤椅之上,一边摩挲着古戒一边盘算起来。
昨日夜里自己灵气迸发使出银针,却被何三误认为是通玄手段,这通玄武人难道也能汲取天地灵气?这一点倒是让林雨轩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不过有古戒这条笔直的大道在身,林雨轩好奇归好奇,自然不会舍近求远去真的追求什么缥缈的武道。
如今古戒中的第一本典籍已经被他完全吃透,书中的记录的东西也被他化作了银针封穴的法门,不过这只是粗浅的应用,这《经络要术》最重要的作用还得在改变自身身上。
开拓经脉,让内力或者灵气运转毫无凝滞,用一句前世的土话来说那边是若想富,先修路。
只有周体剩下的道路畅通无阻,修炼起来才更加事半功倍。
而且如果真的能完成拓脉一事,就算身体天道有缺,林雨轩也可以每逢大战直接用长生诀临时吸纳灵气,虽然匆忙间吸纳的灵气应付不了太高层次的战斗,但对付一般的武人肯定足够。
其次第二本《根骨》一书,讲述的则是如何洗精伐髓,重铸骨体,林雨轩以眼下的研究来看,只要换骨完成便可让自己气力大增,但骨体内人之根本,若要换骨免不得要受些大伤,林家此时正值风雨之秋,林雨轩此时玩不敢如此折腾自己。
而对于林雨轩来说最难受的,莫过于拓脉换骨两事都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来调理,再加上想要冲破古戒的禁制,林雨轩所需蕴涵灵气之物的要求简直如同无底深渊,林家的所有家底恐怕都不够九牛一毛。
若想再进一步,林雨轩就必须建立出一个可以日进斗金的聚宝盆,而这个聚宝盆也不好放在林家,毕竟林家还有上下家小,以及自己的妹妹,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这是林雨轩不希望看到的。
古戒光芒一闪,一张黄纸符箓夹在林雨轩的指尖无风自动。
看来自己这张可以魅惑人心的天阴符箓马上就会有用武之地了。
想到这林雨轩眼中寒光一闪,取出一颗血涌丹含在口中,这颗血涌丹比起之前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显然为了射出那枚刺入何三眉间的银针,林雨轩也不是什么代价都没有付。
钱宅的大院之内,刀一与刀三刀四等人一字排开,在他们的身后还用麻席裹着两具尸体,那鬼头刀何三就在其中。
钱半城眯着眼睛,肥胖的身体挤在一张檀香木的椅子之中,他没想到何三没死在边关那种硝烟弥漫的地方,却最终死在了这温婉江南的初冬之中。
半晌,钱半城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埋了。”
沉默的恶仆抱拳躬身,接着抬起两卷麻席走出了府门。
正房内一个穿着如同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的肩膀很宽,可脑袋却很小,在加上唇边的两撇八字胡,看上去颇为滑稽。
他手中拖着一个算盘,弯下腰对着瘫坐在椅子上的钱半城耳语道:“为老爷尽忠何三死得其所,只不过这个林家居然敢出后行凶,要不让小的抬着何管家的时候去找府尹讨个公道?”
钱半城轻哼一声,不屑的说到:“你懂个屁,你跟何三的根源我心知肚明,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想折腾人家的尸首么?”
那人赶忙连连告罪,但眼中却丝毫不掩那股喜意。
钱半城没有搭理献媚之人,反倒揉了揉肚子随口说道:“林家能值多少银子?”
“啪,啪,啪。”算盘轻轻的香气,接着那人口中也小声碎道起来:“酒楼一千二百两两,医馆八百两,地产两千七百两,林鸿岳的青云宝剑价值五千两,奴仆若有一人则值十六两三钱,再算上装饰杂物……”
不到半柱香的事件,算盘声停了下来,那人眼中闪一丝兴奋,语气也情不自禁提高了一个音调:“粗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