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依他这个帮主身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时候轮着下面一个堂口的堂主来决定去留了?但叶霄是个性情中人,一辈子都改不了,是个遇强则强遇硬更硬的人。
沈大富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能死死的吃住叶霄的弱点,在叶霄面前一直都是一幅低三下四孝心可居的样子。而且明面上,沈大富确实做的很光滑,端茶送水早晚问候的,让叶霄这位对传统礼仪相当怀念的人,渐渐就入了沈大富的套。
如果说包大长是座山,沈大富则就是一片比这山的面积更大上许多的沼泽。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危害,但你只要一脚下去,就有可能永远也起不来。
而且沈大富这个人,很会因势利导,眼前既然安天伟伸了头,他就绝不会硬顶着干。
叶霄说走就走,什么也没有带。沈大富则知寒知暖的上来将一沓钱塞给了叶霄道:“老帮主出门,留着急用。”
叶霄对现代东西的排斥,不仅仅只体现在手机上,银行卡也是其中的一件。
他更喜欢用现钱,拿在手里有质感,比那么一张小小的卡片要让人中意的多也安心的多。
都是人才!
安天伟见沈大富这么贴心,不由的心生感慨。谁能想的到这么无微不至的贴心人,竟然是在做戏呢?这戏演的太过于逼真,如果他不是事先有了免疫力,恐怕都免不了要着道。
叶霄没有推辞沈大富递过来的钱,爽快的收了起来。既然知道了是在做戏,那就做的真一点,难得这孩子这么有孝心,如果不接这钱,就不符合剧情了。
脸上一直堆着笑的沈大富,微躬着身子让自己的头始终比叶霄矮半截,一直将安天伟和叶霄送到了楼下。
“老帮主,我来给你安排辆车。”沈大富道。
“不用了。每天都这么迎来送往的,我都感觉被你照顾的有点退化了。”叶霄打着哈哈道:“既然小兄弟来了,他正好没带车,我们就坐坐出租车,接接地气也好。时间长了不接地气,身子骨都不舒服了。”
叶霄这番话,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沈大富的心里激灵了一下,想要阻拦的话立即收了回去。
凡事过尤不及,叶霄话里似乎还有话,那就不得不小心一点。
沈大富能在大京都里活这么久,领着一众堂口的兄弟拼出一条血路,所仗的便是几乎苛求的细节处理。无论是对商,还是对官,或者对民,他都能够从小事之中事先寻到别人寻不到的线索,从而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这次,来者不善啊!
沈大富面不改色,身子躬的更低了一些,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一些。
“这是我考虑的不周。只想能对老帮主尽我们这些小字辈的孝心,却忘记了老帮主也曾是威名赫的江湖儿女。还请老帮主不要怪罪我的思虑不周。”
“没有的事。能得你沈大富,是我叶霄之福,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眼红着我有你这样的一个后辈。”
叶霄摆摆手,边说着话边已经挪步向外走。安天伟随即跟上。
沈大富送到了门口便停了脚,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直到看着一老一少截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时,弯着的腰才陡然绷直,脸上的笑也骤然垮塌,变的凌厉起来。
沈大富一声不吭的背着双手,朝安天伟和叶霄远去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里走。
p股落到办公室宽大的真皮椅子里,沈大富用手指轻捏着自己脸上的肥肉,定定出神的在想着什么。
跟进来的几名心腹知道一旦沈大富有这个动作时,便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或者什么必须解决的难题。因为他们大气不敢出的分立于两边,等着沈大富的命令。
沈大富的办公室里一时变的静极,似乎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可以得到。
过了良久,沈大富突然开口道:“安天现在在哪?”
几名心腹面面相觑。
安天是你的小舅子,我们哪知道他在哪,也不敢知道他在哪啊。不过随即他们便反应过来,这是沈大富要叫安天过来的意思。
一个心腹立即动手拨手机,就站在沈大富的面前拨。这也是沈大富的习惯,手下人能当起他心腹的,在他面前就不要有什么秘密。有秘密的决不会成为他的心腹。
安天那边的电话接通的挺快,听说是自己的姐夫召唤,安天二话不讲说马上就到。
安天对这个姐夫还是挺佩服的,在大京都没根没底的,硬是凭着一身本事或者说一声肥肉闯出了如今的一方天地。
他可不是华少那样的蠢货,很清楚一个没有背景身世的人想在大京都立足,没有练就一身钢筋铁骨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他姐夫的一身钢筋铁骨已经变成一身肥肉,但肥肉也有肥肉的好处。你就是拿刀捅,也有着一层起到保护作用的厚厚脂肪不是?
不到二十分钟,安天便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进来之后便大口的喘气。
“姐夫,我可是快马加鞭的赶来了。没误着你什么事吧?”
沈大富欣赏的瞄了一眼这个小舅子。虽然被小青年称着什么文青范,半点也像个做生意的人,但这小子的脑瓜子真不是一般的灵活。将安天集团放在这小子的手里,这么多年基本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安天集团的神秘在业内是公认的。一个年青人坐高位又能这么忍的住,不容易,不简单。
“我这边倒没有什么大事。听说你们最近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