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要独自离开,大郎二郎一开始也有些疑惑,高二老爷自然要解释一二,当然在他的解释里,就是他一心为杨氏母女,而安姐不识好歹了。对于这次离开江宁,两个小兄弟也很有意见,本来他们还指望入灵山学院,这突然回来,功课上就不知耽误多少,更不用说什么学院了。而原本他们是不必回来的,不过是高老爷想让他们的父亲护送那对母女。
这一路走来,虽然明面上他们没说什么,但对杨氏母女却越来越不满,现在再听高二老爷这么说,更是气愤。连带着对金氏要留下来也很有意见。
金氏见两个儿子说话毫不客气,当下冷笑一声:“我知道,这两年你们一直对我有不满,觉得是我耽误了你们。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次我留下却是为了你们。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也没准备让你们留下。”
两兄弟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大郎道:“母亲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与二弟本也是好心。”
金氏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们刚从衙门里搬出来的时候,两兄弟虽也有些意见,也不过嘴上抱怨两句,心里还是亲近她的,直到月娘出现。天地良心,她没有去砸月娘的摊子,当然,在知道有这么个人的时候,她是闹了个鸡飞狗跳,但她闹的是高二老爷。可不知怎么的,那月娘就出了事,还非说是她做的。
自那以后,两个儿子看她的目光就有了变化,她还记得那天大郎有些别扭的对她说:“母亲又何必这样?父亲这些年对母亲如此体贴,母亲又怎么一点面子都不与他留?”
那时候她正在气头上,就一巴掌把大郎给打走了。不久,月娘进了门,高二老爷的心一天天往那边偏,她的两个儿子竟然也是如此。她受不了,她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她曾把两个儿子打的满院蹿,得到的却是儿子们越发冷淡,而因为那一次的动手,高二老爷也真的打了她:“女人的温良淑德,你觉得你有一样吗?你觉得儿子们不亲近你了,却不想想你是否关心他们了?他们偏心月娘?为什么?你自己的儿子都偏心月娘,这说明月娘是个好的!你总觉得自己委屈,觉得我对不起你,可你想想,我哪里对你不住了?我哥当时那么逼我,我都没休了你。若不是你逼人太甚,月娘根本就不会进门!而就算她进门了,又哪里妨碍了你?你不是早说要与我纳妾吗?怎么,这真有了妾你倒不能接受了?可见你不过是嘴上说说。男人有个妾值当什么?你看我平日往来的,有哪个是没有的?就算不正式拉到家里,也会有个相好的。我过去就是对你太好了,才惯的你不成样子!”
这么骂了她一通,高二老爷就彻底住在了月娘那里,而她的两个儿子,也借口学业繁忙每天都是匆匆请了安就走,她想与他们多说两句都不成。
这样的日子一开始逼的她发疯,后来慢慢的,她就平静了下来。她一日日的呆坐在那个院子里,想着自己过去的那些生活,慢慢的,也就想通了很多东西。她要承认,高二老爷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可她的两个儿子,也真的令她伤心。
不过再怎么说,她总是他们的娘,总要为他们考虑的。
金氏就这么留了下来,高二老爷带着其他人走了,雅姐本也想留下的,金氏却不让:“娘留在这里是赎罪,你留下做什么?不过以后你留点心,那月娘真不是好人,别听你两个哥哥的,他们和你爹一样都被迷了心窍。真要有事,以后你可以找你二姐,或者找你祖母,她总是你亲奶奶,不会太委屈你的。”
雅姐觉得这话有些不祥,金氏却道:“我不过与你说明一二,也没别的意思。你是个妥当的,又是姑娘,那月娘也不会对付你。”
雅姐迷迷糊糊的听了,恋恋不舍的走了。
虽然觉得金氏不会再作怪,安姐还是不敢让她接触留哥,临走前特意叮嘱了陈氏一番,陈氏也谨记在心,看的非常仔细。不过她们的安排却是没用,金氏进了杨氏的屋,就几乎不出来了,虽不用她亲自端茶递水,却也是用心照看,真的非常仔细。而安姐在外面跑了一上午,也有了收获。
魏阳县城内,有两个大户,一户姓刘,一户姓张。姓刘的是商户人家,姓张的却是祖上出过进士。安姐就选了那户姓刘的去递帖子,帖子一递上去,那户人家的大少爷就亲自出来迎了,听到安姐的要求,没口的答应,就算听到杨氏得了疟疾,也只是愣了下,过后还说有相熟的郎中可以帮忙。虽然知道对方是存了别样的心思,对这种态度安姐也非常感激,她也没绕圈子,当下就表明了心情,果然那刘大少更是高兴。不过在新郎中的察看下,杨氏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安姐心中焦急,也只能暂且按捺,只期望秦举人能找一个神医回来。
又过了两日,杨氏的病情越加恶劣,早先只是打摆子,忽冷忽热,这又添了呕吐腹泻,短短时间就脱了形,安姐日夜守着,不敢稍离片刻。刘家人见了都不由动容:“这高家的二公子,真不是一般的孝顺,他姨娘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也是有福了。”
杨氏清醒的时候,也是这么说,安姐拉着她的手:“娘,我过去不懂事,你总是为我担心,后来我明了点事理,却还是让你担心。这舒坦日子才过了两年娘你就知足了?可我不知足啊!娘!你若去了,我就、我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