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黑暗的智慧去蛊惑一个疯子送死,这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但那是属于正常人的道德标准,自然不能套用到术士们身上,实际上,这群玩弄邪能的施法者们,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道德标准”。
恐痕裂隙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黑夜和白昼,恶魔们用自己的手段,在这破碎大地上构建了一层充盈着邪能的天幕,让这片暴露在群星中的大地保持着高浓度的邪能,普通人在这里连一个小时都活不下去,但对于术士们来说,这地方简直就和天堂一样。
虫语者卡里杜斯刚刚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它原本裹在身上的破布,根本称不上衣服,在吃饱喝足之后,这个被虐待了数百年的可怜虫,第一次在温暖而舒适的状态下入眠,不需要担心被可怕的饥饿唤醒,也不需要担心突然被人暴揍一顿。
因为它有朋友了...一群很强大,并且愿意为它出口气的新朋友!
这丑陋的家伙脸上挂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傻乎乎的笑容,似乎可悲人生里所有的诉求都被满足了,那满足的笑容是如此的充实,以至于那张脸看上去都变得不那么狰狞。
卡里杜斯睡着了,它没有思考太多,但它的“新朋友”们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入睡,他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任务完不成的话,按照克尔苏加德的行事手段,他们下半辈子,就永远别想睡觉了。
因为疯子虫语者的出现,原本设定的强攻计划自然就被列为了第二选择,但现在四个术士担心的是,卡里杜斯这个虫语者,到底能不能完成他们需要它做的事情。
“我并不怀疑那个虫语者的决心,它的过去做不得假,被虐待成那样,再怎么懦弱的灵魂也会反击,更别说,它体内还流淌着恶魔之血。”
人类术士坎瑞萨德把玩着自己那散发着黑暗光芒的单手剑,那是一把价值连城的施法武器,是大术士给予他付出的忠诚的奖赏,这黑发的术士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虫语者,他一脸阴郁的说:
“我只是单纯的怀疑卡里杜斯的能力,它要比一般的虫语者更弱,随便哪个恶魔都能把它摁在地上摩擦,而且它只是纯粹的精神有问题,但智力却没有什么问题,很难说它脑子什么时候转过弯,意识到我们其实是在让它去送死,那可就不太好了。”
“所以我们需要更强有力的控制手段。”
阴狠毒辣的高等精灵术士辛菲尔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她将一块用于束缚、契约和奴役的符文灵魂水晶扔在了临时制作的桌子上,那绿色的水晶跳动着诡异的光芒,桌子边的其他三个人,都知道辛菲尔的含义。
但知道,不代表着他们就会顺着辛菲尔的思路去执行。
“你想让我们中的某个人奴役卡里杜斯?”
尤贝卡看了一眼辛菲尔,而后者摇了摇头:
“不是奴役!卡里杜斯的精神状态很紊乱,奴役恶魔的法术对它无效,而且它是个虫语者,就算被奴役了,它也能自己解开,所以我们必须用一种更深刻更有效的手段...契约!”
“把这个虫语者,变成某个人的契约恶魔,真正的灵魂相连,就不用怕它会坏事了。”
辛菲尔的建议,让三个术士都沉默了下来。
奴役恶魔和契约恶魔,听上去很相似,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方式。
奴役恶魔是将恶魔强行变成自己的士兵,不管恶魔是生是死,术士都不会受到影响,但相对而言,奴役状态下的恶魔毫无忠诚可言,只要奴役法术被破坏,那些恶魔会第一时间抽刀砍向术士本人。
但契约就不一样了。
契约恶魔,是术士将自己和恶魔的灵魂缔结在一起,形成一种共生状态,因为彼此灵魂相连,所以恶魔伤害术士,就相当于伤害自己,这种状态下,术士和恶魔一起分享力量,一起成长,双方的忠诚度是非常高的,恶魔往往会为了保护术士而战死,但恶魔在现世又不会真正死掉,所以过一段时间之后,又可以被重新召唤。
但契约也有个问题,术士的灵魂,能承载的契约恶魔的数量是有限的,哪怕是天赋超绝的克尔苏加德,也不可能无限制的契约恶魔,因此对于术士们而言,灵魂上的每一个契约位置都是非常重要的,只有那些最有天赋,最稀有的恶魔,才会被高阶术士们进行契约。
辛菲尔现在的这个提议看上去是为了任务的顺利进行,但实际上,也是这个恶毒的高等精灵用来打击同伴的恶毒计策,毕竟黑镰议会里的资源也是有限的,其他人弱一些,她能分到的好处就多一些。
术士啊,就是这么一群喜欢内斗的家伙。
辛菲尔的恶毒心思,一眼就被其他三个人看穿了,狼人辛宁阴沉的说到:
“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傻吗?你的小心思能瞒得过谁?你这种人真让人感觉到恶心!辛菲尔,怪不得克尔苏加德讨厌你。”
“彼此,彼此。”
辛菲尔根本不在乎其他同伴投来的目光,她毫不在意,近乎毫无廉耻的说: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那风险,但我们必须这么做,也只有灵魂相连的契约才能完全保证卡里杜斯不会中途反水,所以就让我们略过毫无意义的推诿过程吧,直入正题吧,谁要承担起这个沉重的使命呢?”
“谁又能担得起,任务失败的风险呢?”
在恶魔洞穴暗淡的光晕下,四个术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其他三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辛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