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沐,老子下次见到他,要狠狠地打他一顿。”
老段气呼呼地说到,听得老谭哭笑不得,这个粗黑大汉,时而有小孩子气的一面,挺可爱的。
虽然他不知道段连长和沐连长他们俩在一起多年的友情,到了几乎不分你我的地步了,他们俩都是云南大理人,一起上云南讲武堂,一个炮科一个步科。
两人性格有很大不同,老段大大咧咧粗线条,老沐则是细腻如女人,或许如性格互补及互相吸引的夫妻一样,关系非常好,也非常稳定。
老段毕业后一直在带步兵,单靠他的个人魅力,把八连二百多号人的超级大连队给凝聚在一起。
而老沐,则一直在钻研打炮的技术,打出一手好炮,远近闻名,上级也给他做机炮连连长的职务。
好在机炮连的人大部分是技术男,都喜欢玩技术,比较单纯一点,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比较好管理一点,再说,老沐的技术可谓是神迹,没人不服的。
也就是老段和老沐的交情,才那么容易借来两杆哈奇开斯重机枪,这可是机炮连的镇连之宝啊,随便都不可能外借的。
昨天老段一个电话到营长那里,就把老沐本人都给“借”过来了,带着两门迫击炮过来,一举灭了鬼子的迫击炮阵地,立下大功。
可机炮连不可能没有主官在啊,昨天晚饭后老沐就带着两门迫击炮回去了,老段本来想把他给留住的。
可不行啊,机炮连那边有一堆事情,还要随时听从三营王营长的调遣,毕竟机炮连是属于三营的一个连。
老沐这人虽然斯斯文文的,但在原则上很能坚持,态度非常坚决,老段人虽然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是很好说话的,拗不过老沐,只得作罢。
可今天看到鬼子的步兵炮敢跑这么近来打八连,不就是看不起八连,欺负八连没有迫击炮吗。
要是有迫击炮,鬼子的步兵炮哪里敢冲到这么近,来抵近平射,可偏偏是昨晚老沐把两门迫击炮给带走了。
气死了。眼看着现在鬼子的步兵炮在作威作福的,老段气得要跳起来了,又把电话打到营部,去要迫击炮了。
人家王营长现在也急,又不是一个八连的阵地在被揍,七连、九连也是,没有预备队派出去了,机炮连要留在营部里,因为营部也受到鬼子的攻击了。
鬼子这次是铁了心地速战速决了,这边一马平川的,弹药运送很快,也利于鬼子的机械化快速推进,大部分的中阵地,已经是摇摇可坠了。
也就是说,三营长老王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的,根本管不上八连,八连现在的处境还算是好的了,人家九连,现在鬼子已经攻进主阵地里去了,正肉搏混战着。
老段被营长在电话里骂了几声娘后,不吭声了,默默地挂上电话,拔出驳壳枪,径直冲出连部掩体,一边走一边叫骂到:
“老子跟他们拼了,谁要敢后退一步,先吃老子一枪。”
其实现在八连的状况已经是非常危险了,大枪撤走,不过留下来也是被揍,没有迫击炮,其实还好没有叫迫击炮来。
为啥?
因为昨天老沐他们两门迫击炮一举灭了人家好几门迫击炮,今天鬼子来报仇了,拉来好几门迫击炮,分布在不同的阵地上。
先用步兵炮打掉哈奇开斯重机枪,同时作为诱饵,吸引八连的迫击炮开炮,然后人家鬼子的多门迫击炮马上盯住打,就是想把昨天的八连迫击炮给打掉。
只是让鬼子想不通的是,今天对面支那军阵地,怎么迫击炮这么能沉得住气,连大枪的掩体都被步炮给轰掉了,还不露脸。
鬼子当然不知道对面的迫击炮昨晚就撤走了,满心设计的布局,却等不到报仇的机会。
不过鬼子还是更沉得住气,反正现在对面的支那军阵地里只剩点轻机枪在打了,那两杆可恶的大枪已经被轰碎了。
除了鬼子猜错大枪被轰碎了,八连确实只能敢用轻机枪来打了,八连其实还有一挺重机枪的,现在就算有,也不敢打了。
要知道对面是有步兵炮的,傻子都清楚,这个时候重机枪一开会,后果是什么,简直是自杀,人家的步炮正愁着没东西打。
步炮打游骑兵一样的轻机枪,估计类似老虎抓老鼠一样,有点难度,抓不到,所以鬼子的步炮现在索性不动,就让九二重机来压制八连的轻机枪。
重机枪打轻机枪,就跟猫抓老鼠一样了,同样灵活,但火力更强,鬼子几挺九二重机一齐开火,直把八连的几挺轻机枪赶得快要无处可逃了。
火力点一旦压制住了,剩下的步兵还不冲锋,更待何时,难道大家不远万里来这里,就是为了互相打打枪对峙一下就可以了。
当然不,鬼子的目标不是在对峙和压制,而是要占领阵地,为机械化部队扫清障碍,最后直扑徐州,在五战区中心开花,然后四面围上,一解台儿庄之恨。
昨天被大枪打的哭爹叫娘的鬼子步兵,现在又开始神气地向前移动了,几人一组,很顺利地通过了几十米的距离。
按着这个速度,很快就会到八连的阵地前沿了,老段看到自己的火力被压制住,鬼子正逐渐靠近,反而冷静下来了。
反正拿鬼子的重火力没有办法,就不跟他们玩重火力,咱们就来玩近身搏斗,老段心思一定,就吩咐下去:
“大家多准备手榴弹,上刺刀,还有背上云南砍刀,带足云南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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