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半路,后面奔腾的马蹄声响起,南宫井几人从汪峥身边风驰电挚而过,吓得安琪浑身发抖,汪峥手中的马也受了惊,嘶鸣着。
前面几人的讥笑声从马背上飘来,汪峥死死抓住缰绳,手腕上的青筋凸起牢牢将马控制住了,一张脸几乎扭曲。
“安琪,别怕!”汪峥的声音有点变音。
“嗳!”安琪小声答应着。
学院除非特殊情况,不容许骑马,更别说奔马了。
汪峥可不敢挑衅这些规则,等到马平静下来,松开缰绳,复又安慰了怀中安琪几句,老老实实拉着马向前走,眼睛盯着几个人的背影。
两边山高耸入云,逐渐相合,地势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高,站在远处就能很清晰地望见山门,山门是两山相交自然形成的一线天。距离山门有数百米的地方,靠进山的两侧有两座孤零零的石屋,汪峥来到这里向守山学员出示了老师令牌,并且登记,这才向山门走去。
因为山势相合,这段路有点阴暗,而且坡度陡峭,一眼望去,山门仿佛悬浮在半空中,一线天之外一片白晃晃的亮光,里外明暗相接,那道缝隙看上去仿佛一道光门。
爬上陡峭的山坡,站在一线天门口,风雪窜了进来,寒气逼人,汪峥抬头上望,门顶大概有四五百米高,顶端呈弧形,门口宽约十米左右。
山门外,还有四名学员守着。拉着马出了门,天地顿时开阔起来,连绵的大山,飘荡的云雾,皑皑的积雪,刺眼的阳光,一齐涌入眼帘,汪峥眯了眯眼睛,紧紧搂住安琪,外面比谷中冷多了。
回头望了一眼,山门顶上横卧的巨石上,金钩铁划浮刻着四个大字:昆仑学院。
一手抱着安琪,一手拉住缰绳,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汪峥在地上轻轻一跃骑在了马身上,马打了个响鼻,动了动,汪峥一刹那间有点慌乱差点没坐稳,好在马似乎习惯了,很快安静下来。
汪峥轻轻一夹马腹,马走了起来。沿着宽阔的山道走了一段距离,汪峥骑马的经验渐渐与记忆之中熟悉起来,用力一磕马腹,“驾!”
马飞奔起来,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汪峥解开棉袍,将安琪的小脑袋放进了里面,只露出一对黑色的眼睛,看着外面,脸蛋红彤彤的满脸是兴奋之色。
山路弯弯曲曲,旋风卷着残雪在眼前打着转儿,跑出四五里的路,才出了昆仑山。昆仑山外,天蓝如海,白云离散,一望无垠的茫茫雪原之上,一条被踩过的泥泞小路顺着旁边的冰冻的昆仑河蜿蜒南下,沿着这条路,大约十多里路便会到达仙人镇。
马在积雪中飞驰,身后荡起一阵阵雪雾,不时看到一些野兔在雪地中跳跃飞奔。这时候,汪峥心中一跳,忘记出门带把刀,这里毕竟不是前世,有野兔就会有狼,心中担忧,一夹马腹,马再次加速。
汪峥一路快马加鞭,当一座恢弘的城市轮廓出现在眼前时,汪峥的一颗心也落在了肚里,放慢了速度,小跑着向城门走去,这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城镇。
城墙数十丈高,灰色的大石筑成,绵延数里,如同巨兽横卧,显得十分粗狂,这就是仙人镇,经历千年岁月,棱角隐去,粗狂中多了份厚重。
这个时候,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城门进进出出,有人步走、有人骑马、有人坐车,脚下的积雪被踩成了泥淖。
在汪峥印象中,千年积累,南边几十里外的临仙县都没它大,仙人镇的规模甚至抵得上飘雪城,但它依旧还是一个镇子,是修士后裔建立的小镇,这些修士大多都出自东昆仑学院,他们的家人都安置在此。有传言,镇子最早是由一个叫北海的修仙门派建立,门派衰落灭亡,镇子保留了下来。
仙人镇并不禁止普通人进来,不过入门需要一枚银币,因此一般普通人都去了附近不远的临仙县,涌入仙人镇的大多数是一些武者和一些散修,还有一些是带着孩子来这里为进入昆仑学院做准备的。
汪峥骑着马不疾不徐地向城门走去,一些人看到汪峥的衣服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敬畏,让开了路,目光不敢和他直视。
汪峥看得感慨,这里的学院老师地位就是高。记得前世一个同事,他的班一个学生调皮捣蛋不学习,被批评了几句,当场和老师发飙:老子家里有钱,小心弄死你!同事是个小伙子,当着众多学生面被自己的学生威胁侮辱,如何能忍,上去给了一巴掌,下课回到办公室,被一群人堵住了,二话不说被打了一顿,不光被打进了医院,还被要求向学生道歉,实在不堪羞辱,辞职了,临走说了句最心酸的话:再也不当老师了。还有那些女老师,没有没被学生气哭的。为了整治那些学生,老师变得越来越凶,太凶的老师和不凶的老师,都被家长告状被学校辞退了。
“爹爹?”
汪峥回过神,看到安琪仰着脖子看他,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对周围人点点头。作为一名老师,他不需要别人怕他,而是尊敬,所以,他也点头回敬。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地位都是学院给的,所以,对于晋升老师,他会全力以赴,不自觉握了握拳头。
汪峥很顺利地走到了城门口,两边把守的城卫兵看见汪峥,一起抱拳行礼,任由他进城不检查,他们之中一些人也出自学院。
汪峥却不敢托大,他初来乍到,任何时候保持谦虚还是必要的,在马上欠身还礼,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