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振远、邢正男所部自辽阳城南下,初期还是比较顺利的。嫔州、海州、耀州、辰州等沿途州县的官员守将见到兵临城下的近两万大军,基本没有什么犹豫,便顺着随大军行动的耶律贤所派的“传旨使者”宣读的“献城圣旨”这个台阶而下,干脆利索的开城投降了。是以,南下的最初一段时间邹振远和邢正男等统兵将领过得很是悠闲,比之日常训练似乎还要轻松一些。
这种情形自然不是一心想要独挡一面、亲临一线指挥的邢正男所所愿意看到的。是以,在兵不血刃轻取耀州后,他便不断在主将邹振远的耳边唠叨,希望对方能够准许自己率一支偏师脱离主力,先行赶往鸭渌江(鸭绿江)边,展开边界巡逻保护行动,以免那些“可恶”的高丽人趁着周军北伐、辽军无暇南顾的机会,加紧对原辽国土地的蚕食和侵吞。只是,任凭邢正男为自己提前率军前往鸭渌江(鸭绿江)罗列了一堆理由,邹振远的回答永远都是那句“此番南下首要任务是接受原辽国各州县,高丽与原辽国边界素来模糊不清,想要解决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不急在这一时”,便把自己的这位世侄给打发了。
眼见无论自己怎么“蘑菇”邹叔叔都丝毫不给让步,邢正男心里虽然很是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跟在邹振远身边,继续这场在他看来与日常行军拉练没什么区别的作战行动。以至当“南面打击及边界巡逻保护集群”抵达辽阳西南三百五十里的宁州新安城下时,邢正男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没有如接受此前几座城池那样跑到队列前面去观看守军献城投降仪式,而是懒懒的待在中军,与几名相熟的中级军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天。
邢正男在中军打不起多少‘精’神,负责“护送”耶律贤所派“传旨使者”的四名“保安军”骑兵也同样兴致缺缺。在最初两次“传旨献城”的新鲜感过后,这四名骑兵便进入了应付差事的状态,陪着那名负责传旨的契丹使者在每座计划接收的城池下面走一遍过场,重复着之前重复了多次的接收过程。是以,当四人陪着“传旨使者”来到新安城北‘门’外,听着后者将那道已经听了无数次,几乎都可以背下来的“献城圣旨”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遍之后,位于使者左侧的那名“保安军”骑兵连长便习惯‘性’的从怀里掏出信号枪,准备城内官员守将遵旨而行、打开城‘门’后,向不远处的大军发信号,以便相关文武官员按程序接收城池。
就在这名“保安军”骑兵连长已经将手中的信号枪击锤扳下,准备抬手发‘射’的时候,之前一直寂静无声的新安城北‘门’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就听到有人用比较生硬的汉话喝斥道:“宁州乃是渤海故地,四十年前为契丹强占。如今契丹已亡,渤海即将复国,此地自当重归渤海国。尔等亡国之使,有何资格下旨别国,真真是可笑至极。来人,于本将‘乱’箭齐发,‘射’死这几个无耻狂妄之徒。”随着这几句喝斥,百余名弓箭手自城墙之后探出头来,弯弓搭箭向城下的五人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