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都不知该做什么回应,甚至有许多文官下意识的就是不信。
然而当顾承带着他们去往内廷,光宗出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不!朕不要去五国城!朕不要去五国城!”
光宗彻底疯了。
他抱住柱子,涕泪横流,龙袍上还有屎尿的臭味。
金国所为已是确定无疑,群情激奋,但没有人敢在这种关头乱说话,就连那些摩拳擦掌的武将,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看着顾承。
顾承看着疯癫的光宗,想起前几个月的父慈子孝,心中叹了口气。
“对不起,但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接下来,大宋就交给我吧!”
默默一语,缓缓转过身去,顾承面向众臣。
这一转身,便是帝王之心。
将不必要的妇人之仁,统统斩断!
“殿下!”
知枢密院事赵汝愚上前一步,想要开口,迎上顾承的眼神,浑身陡然一凉,冷汗涔涔。
之前酝酿的拥立太子上位,逼光宗禅位的说辞,一个字都不敢讲出。
而这时,黄裳眼中闪过一缕复杂之色,旋即转为坚定,率先跪了下来:“请太子监国!”
哗啦!
众臣如梦初醒,从者如云,山呼海啸:“请太子监国!”
这完全符合祖制,皇帝因出征、巡游、重病等原因无法理政时,由储君代为执行,现在光宗明显是属于重病,连神智都不清了。
顾承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淡淡地道:“好,遣使于金,废除和议,从此我大宋皇帝不会称呼金国皇帝为叔叔,取消岁币!”
“殿下,万万不可啊!”
石破天惊的旨意一出,文官中就扑出数人,开始哭天抢地。
顾承看着他们,大手一挥,顿时有侍卫如狼似虎,将他们全部拖了下去。
剩下的文官惊住了,却没有屈服,都用目光盯住顾承。
顾承平静地看着群臣,一字一句地道:“我原也想太平安乐,可现在,金国用临安的混乱,燃烧的东宫,父皇的病重,告诉我一个道理,苟且偏安,不思进取,最后只能再现靖康之耻,再入五国头城!”
此朝的文官经由孝宗的选拔,倒是没有无能之辈,他们不同意开战,是因为认为打不赢。
输多了,输狠了,输惨了,大宋文人已经有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悲观主义。
可现在,当五国城这个地名在顾承口中再一次提起,先前压抑的情绪一并爆发,所有人双目都赤红起来。
耻辱!
难以洗刷的耻辱!
不对,还是有机会的!
这一刻,顾承双目直刺北方:“蛮夷的狼子野心,永远得不到满足,神州大地,只会有一个真正的主人!我欲北伐,谁有异议?”
以辛弃疾为首的主战派,率先站起,大吼道:“臣附议!”
孝宗留下的一众老臣,颤颤巍巍地起身,也大声道:“臣附议!”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大宋已经跪得太久,但今夜,一道道振聋发聩的声音回荡在殿前,在冲天火光中,群臣终于率先站了起来。
与金一战!
复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