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员自房中换上了道袍,然后出来列队,前往饭堂吃晚饭。
道袍分大小号,年纪小的穿小号,年纪大的穿大号,南风半大不小,分了个大号,斜襟竖扣,穿着异常宽松,过槛蹭摆,垂袖遮手,南风穿惯了短衣,穿了道袍并不习惯,感觉很不轻便。
道冠都是正规场合戴的,道士平时都扎头巾,旁人都是几人同屋,穿戴时可以彼此纠正,但他独居,也没人帮忙检校,头巾扎的不正,头发束的也不齐,出门之后众人多有侧目。
由于错过了饭点儿,众人赶到饭堂时其他道人已经吃完离去了,百十人只占了偌大的饭堂西南一角。
晚饭非常丰盛,是黄米饭,菜有两荤两素,喜欢吃什么还可以挑,旁人多选了少许米饭和一点素菜,南风与众不同,端了满满一盘羊肉。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同身份的人总是分属不同的群体,另外两名掌教弟子端了饭菜与南风坐到了一处,打着攀交结识的幌子来摸他的底,一顿饭吃完,他们都喜欢上了南风,原因也简单,南风说话直白粗鄙,很不文雅,而他的举止也说明他出身寒门,没有很好的教养,像南风这种人,就算拜了掌教为师,日后也不可能跟他们争夺掌教之位。
南风知道二人在摸他的底,但他的心思全在饭菜上,道士吃的黄米饭非常精细,谷壳碾的很干净,一点糠皮都没有,羊肉炖的很有火候,膻气全无,肉香扑鼻,像这种饭菜,在外面得几十个大钱一顿,太清宗当真有钱,吃的比老百姓好多了。
吃完饭,众人回到了住处,众人晚间要分别前去拜见师父,南风也不用去,自己留在了屋里,房间虽不很大,但一应生活器物无不齐备,连擦屁股的厕纸都有准备,他早就听说道士用纸擦屁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东西现在可不便宜,一个铜钱只能买来半打。
房中还有茶,茶也是好东西,南风本想喝上几口,但想过之后又没喝,他得吃药,担心茶水化去了药力。
天启子给他的丹药比豆粒大点儿,浅黄色,闻之无味,以水送服,吃完之后也没什么感觉。
白天累了一天,南风早早睡下,次日清晨,听钟起床,本想起床套马,愣了片刻方才想起此时已经不在俗务殿了。
等到醒过神来,南风方才穿衣起床,洗脸出门,与其他新入道人一起前往大殿操行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