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八爷醒了。
八爷的叫声打断了南风的思绪,也暂时冲淡了他的惆怅,背上包袱,抱起了元安宁。
见他这般,八爷知道要走了,振翅升空,等他上来。
到得八爷背上,南风冲八爷指了指蜿蜒的山脉,又压了压手,“往南,低飞。”
八爷会意,贴着树梢循山低飞。
低飞不得借助气流,速度较慢,循着山势飞行也不似直飞那般赶路,到得午时,直线距离不过赶出五百里。
南方较为温暖,太阳当空,山风拂面,元安宁悠悠醒转。
见她睁眼,南风急忙关切发问,“怎么样?”
元安宁口唇微动,有心说话,但尚未发声便再度晕死过去。
此前南风也曾经经历过这种情况,知道失血过多会导致频繁晕厥,便不紧张,每隔一段时间就自水囊里倒出少许清水,为其清唇润喉。
大部分时间八爷都飞行于深山之中,偶尔也能见到山脉附近的城池,下午未时,西方出现了一处巨大城池,那城池占地比长安还广,高耸的城墙和宽达数丈的护城河表明这处城池极有可能是梁国都城,建康。
此时城中有大量负载辎重的车马正自南门出城,想必是给在外征战的军队运送给养。
他最后一次得到关于梁国的消息是不着调的皇帝又出家了,这家伙是个惯犯,已经是第三次跑去当和尚了,也不知道梁国的文武百官这次有没有赎他回来。
在建康城西有个金鼎观,据说那金鼎观只要给足金银,所求之事都能实现,奈何二人现在建康正东,而那金鼎观又是个不大的建筑,便不曾看到它。
由于飞的不快,中途八爷就不曾休息,一路向南,一直飞到入更时分,此时沿途所见的城池规模越来越小,空气中隐约有淡淡咸意,想必离海边已经不远了。
大致估算,此处应该在兽人谷正东千里之外,当日与胖子前往兽人谷时沿途曾见到一些运盐的车队,得找到那条运盐的主道,自那周围寻个地方安顿下来,目前所在区域虽然也有城镇,却不能落脚,原因无他,口音相差太大,一张嘴就容易暴露行踪。
那条运盐的主道离此处并不远,二更不到南风便寻到那里,一番挑选之后,选了一处盐队不经常落脚的小城,小城东西两侧全是大山,可容八爷觅食隐藏。
落地之后,南风留下八爷看护元安宁,先进城寻到一处僻静客栈,要了间带窗的上房,然后回到城外,带着元安宁回返客栈,翻窗进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尽可能的不要让更多人见到元安宁,此时消息应该已经传扬了出去,受伤的元安宁极有可能成为别人寻找和辨识他的线索。
傍晚时分元安宁又醒了一次,也是不曾开口就晕了过去。躺到客栈床上不久,元安宁再次苏醒,这次终于能够说话,“这是哪里?”
南风正忙着打地铺,听得元安宁声音,急忙走了过来,“在梁国偏南的一处小城,长安不安全,咱们不能回去,先自这里养伤吧。”
元安宁没有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眼神茫然而空洞。
“喝不喝水?”南风问道。
元安宁缓缓摇头,一摇头,又晕了过去。
南风自地板上坐了下来,摇头叹气,元安宁善用右手,而今右手没了,做什么都不得便利了。
两天之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令他身心俱疲,躺倒之后混混睡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活总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