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铁三抬头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姚家二姑娘姚成秀。这姚家二姑娘虽说是个女子,可是心狠手辣的程度可一点不比姚成武差,当年血洗马匹山蒲师爷一家,出主意的可就是这二姑娘。原因很简单,蒲师爷的弟弟蒲五当年在省城调戏过她。后来蒲五被抓住,不仅被砍去手脚,连下身之物也没被砍了。
算起来,这彭铁三年轻时候跟这二姑娘还有过一段情。这姚成秀从小就在这烟花场厮混,正经的事情一样不会,就喜欢经营这男男女女,fēng_liú快活的事。这彭铁三呢,年轻的时候也是这陆安县方圆百里出了名的俊后生,本事也大。一次外出的时候遇到一群土匪正在打劫,于是就出手相救,这当中就有二姑娘,彭铁三当时就被这二姑娘迷住了,几次三番的追求,两人倒还喜欢上了。这二姑娘看上了彭铁三,觉得这个人长得又好,又有本事,但是,姚家却不答应。只因彭铁三家里地位太低,不是门当户对。这一来二往,两人便渐渐越走越远。二姑娘离了彭铁三以后,便再没喜欢上过其他人。今日没想到这个场面上遇见,两人都觉得很尴尬。
“彭铁三,你这话问得,整个陆安县谁不知道我二奶奶就喜欢这地方,其他地方请我,我还不一定去呢。”姚成秀倚着栏杆,慵懒的口气,任谁听了都觉得浑身酥软。
彭铁三也难得紧张了一把,脸色竟然出现了密密的汗珠,“二奶奶,今天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这边的事,跟你没关系。”彭铁三想到等会就要开始的行动,虽说这二姑娘也是姚家的,但是想起当年的情愫,彭铁三还是觉得下不去手。
“哦,不管我的事,这红妆苑本就是我姚家的产业,你在这儿闹事,却说不管我的事,胆子也太大了吧。”姚成秀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展示着自己的无限风情,彭铁三竟然咽了咽口水。
“我胆子大,你又不是第一天听说,”彭铁三再次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说道:“叫人出来吧,别耽误我的时间。”脸色不怎么自然。
“怎么,还是想着小桃红?彭铁三啊,当年你我差点就在一起了,要不是你一天神出鬼没,找不到人,说不定我们的孩纸都能打酱油了。今日你却当着我的面,要跟另一个女人fēng_liú快活,你还是是人吗?”姚成秀说完这话,脸上竟然流下了眼泪,不知是否是真的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彭铁三看了看二姑娘,自己摸摸酒壶,行走江湖多年的他,心境早已波澜不惊,难得看到二姑娘的眼泪,对于不惑之年的彭铁三来说,不管这眼泪的真假,却是得到了另一种安慰。“二奶奶,你我都过了那个年月了,大家经历了这么多,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虚伪,彭铁三,你真的觉得我说的是虚伪的话吗?”姚成秀突然语气激动了起来,
“行了,”彭铁三打断了姚成秀的话,“三爷我是我寻乐子的,不是来怀旧的,赶紧叫人出来!”
“那就是没得谈了,”姚成秀说道,“彭铁三,今天人是没有,你摆个名堂出来,我接着,不是伤了我们俩的面子,说出去谁都不好听。”
“摆明堂?二奶奶,还真不是我看不起你,这历来川东袍哥跑堂子,没听说女人可以出堂的,你姚家虽说厉害,但是你今天摆堂子,分量不够吧!”彭铁三背起双手,语气不急不缓,但是却说得不容人质疑。
“我分量不够?你们麻衣刀客本就是个浪荡行,你们都没得规矩,却找我要规矩,当年川东十九县老麻衣客“醉罗汉”霍散人,算的是你们的祖师爷吧,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常说:“能当麻衣者,必是刀不离手,酒不离口,其余诸般,皆可不理。”你一个麻衣刀客,今天竟然跟我说规矩。我一介女流,都敢找你彭三爷摆明堂,你还跟我在哪儿推三阻四,怎么,怕是不敢了吧?”
“既是如此,那我今天便接了你的堂子,说吧,你准备怎么摆?”彭铁三说道。
“简单,都说你彭三爷金刀无敌,今日我这儿也有一位刀手,”二姑娘扭着自己的水蛇腰,慢慢的踱下楼来,接着说道:“大家都叫他鬼头道人,不知三爷可听过?”
彭铁三心里一惊,这“鬼头道人”可不是一般的高手,此人最擅长黑吃黑,经常血洗各类土匪的山寨,也劫镖局的镖车,为人心狠手辣,为了钱什么都敢干。此前机缘巧合曾交手过一次,差点没脱得了身,对此人印象深刻。虽说心里打鼓,可彭铁三脸色却一点没变,开口道:“什么鬼头,狗头的,没听过,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彭铁三,你个臭狗屎一般的人,今日也敢来红妆苑闹事。本道爷不才,姚家重金请我来看场子,你们青家垛子的人,最近在陆安县闹得很凶,不过在本道爷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捏死你们,呸,还说不认识我,当年不是我心慈手软,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还敢大言不惭!!”鬼头道人推开红妆苑大门,大步走进来,边走边喊,唾沫横飞。
“鬼道人,你还敢出现,上次你劫了秦家的货,被秦家人追杀,东躲西藏,如同丧家之犬,今天却真的当了狗,成了姚家的看门狗。哈哈哈!”彭铁三仰天长笑。
“呸,我是看门狗,那你呢?你就是个赖皮蛇,哈哈哈,臭狗屎一般的赖皮蛇。”鬼头道人见过彭铁三的蛇皮之病症,故而以此嘲讽于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