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蔡礼爱答不理的是“沈依依”,她即便对蔡礼没有多余的想法,也不会如此无礼。沈依依想着,应了一声。
“你回去吧,不,别回闲眉居,蔡公子不是病了吗,你搬到他隔壁去住,方便照顾他。”丁氏连声吩咐沈依依。
让她搬到前院去住?照顾蔡礼?即便沈依依有着现代灵魂,从不拘泥于礼教规矩,也让丁氏这一番话给惊住了,忙道:“万一蔡公子正恨着我,我搬去照顾他,岂不是更惹他烦?”
这倒也是,事关前尘旧怨,必须谨慎,丁氏思忖着,点了点头:“那你记着,每日勤去探病,多给他炖点补品,务必把蔡公子哄高兴了。”
“好。”沈依依随口应答。
许是因为沈依依的态度还算不错,丁氏很快放过了她,让她回去了。
下午时分,沈二太太带着满脸泪痕的沈珊珊来了。
小胡椒偷偷地告诉沈依依:“听说二小姐在客房门口跪了半天,蔡公子根本懒得理她,后来经扶留提醒,才想到来跟您道歉。”
沈依依却连见都不想见那对母女,道:“你出去告诉她们,我原谅沈珊珊了。”
“大小姐,您这么轻易就饶过她了?”小胡椒惊讶道,“您不能这样大度的!”
“我不是大度,而是觉得她太蠢,和这样的人计较,降低了我自己的格调。”沈依依轻描淡写地说着,她还真没把沈珊珊这号人放在心上,再说她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以后天高云阔任她游,哪还会跟沈珊珊有什么交集。
沈珊珊的确蠢,小胡椒让她的话逗笑了,自出去打发她们去了。
沈依依刻意对蔡礼冷淡,但丁氏却盯得紧,刚吃过午饭,就遣丫鬟来提醒沈依依,让她给蔡礼把补品炖上;到了晚上,又遣丫鬟来催,让她给蔡礼把补品送去。
沈依依第一次让人逼着对男人献殷勤,总觉得自己是在替“沈依依”还情债,很是无奈,只好熬了一锅红枣粥,去了客房。
客房里,蔡礼换了一身新衣裳,刮了胡子,重新梳了头,整个人焕然一新。他站在外间的窗下,正与扶留比划拳脚功夫,扶留明显不是他的对手,被打得节节后退,不住声地喊:“少爷,小心您的腿,伤还没好!”
“打不过就打不过,少拿我的腿当幌子!”蔡礼说着,拳脚齐动,朝他攻去。
扶留毫无招架之力,慌忙喊叫:“少爷,别打了,沈大小姐来了!”
“你小子变滑头了,居然拿沈大小姐——”蔡礼说着,一个回头,却见门口当真站着沈依依,她身后丫鬟的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蔡礼顿时慌了神,赶紧收手收脚,规规矩矩地站好:“我不想打闹的,是扶留忍不住,非拉我比试。”
扶留忿忿地看地面,明明是他非要打的,少爷扯谎,小厮背锅!算了,沈大小姐最讨厌少爷动粗了,为了少爷不看沈大小姐的脸色,他就牺牲一下吧。
沈依依却是一副钦佩的样子:“原来蔡公子和扶留的功夫都这样好。”
蔡礼怔了一下,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扶留心道,沈大小姐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册子上的条目,要不要再删删?
沈依依打量了蔡礼几眼,见他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来有病在身,不禁更佩服了:“蔡公子的病好了?”
“早好了,上午服过那一剂药,烧就退了。”蔡礼说着,把她让进来,赶扶留去倒茶。
沈依依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搁到桌上,道:“我不知道蔡公子的病好得这样快,所以只给您熬了点粥,还望您不要嫌弃。”
嫌弃?这是沈大小姐第一回给少爷熬粥,少爷只怕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哪里会嫌弃?扶留朝桌边看了一眼,果见蔡礼努力克制着激动的心情,没有出声,忍不住乐了。
沈依依盛出一碗粥,端给了蔡礼,蔡礼赶紧接过去,转眼的功夫喝了个精光。
沈依依看看门外的天色,道:“蔡公子慢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食盒明日来取。”
蔡礼忙放下调羹,站起身来:“你别走,我有话与你说。”
沈依依停住脚步,静静地看了他片刻,道:“正好,我也有话与蔡公子说。”
蔡礼的双颊泛起了红晕,连忙扭头掩饰:“我知道,你说过,等我的腿伤好了,就告诉我一件事。”
是,她以为他离杭返京,是因为想通了呢,哪知道他的一颗心,还扑在“沈依依”身上。
这件事,必须讲清楚了,她不想在感情上,做任何人的替身。
沈依依微微点头,遣退了屋中奴仆,又命小胡椒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走回桌边,坐到了蔡礼对面,道:“蔡公子,您先讲吧。”
“要不你先讲?”蔡礼谦让道。
“还是您先讲吧。”沈依依摇了摇头。
她待会儿要讲的事,对于蔡礼来说,必定是重大的打击,所以还是留到最后讲吧。
蔡礼没有再推辞,自怀中取出一只信封,轻轻放到了沈依依的面前:“沈大小姐,这是一封我父亲亲笔所写的求亲书,但我没有直接呈给令尊,而是先拿来给你看。”
蔡礼求亲,在沈依依的意料之中,倒是他这番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禁不住问道:“为什么?”
“胡子元上次告诉我,如果看上了哪个姑娘,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娶回家再说,仔细想想,一年多前,我不就是这样做的?”蔡礼说着,自嘲地笑